菲菲站在厨房里，手里攥着一把菠菜，耳边还回响着婆婆刚才的话："菲菲啊，明天我们回老家，菠菜我们带走了啊，你们吃不？如果你们喜欢吃，我们就不拿了......"她低头看着这把翠绿的菠菜，突然觉得好笑。
这样的"选择题"，她已经做了太多次。婆婆总是用最温柔的语气，给出最不容拒绝的选项。就像昨天早上，婆婆站在餐桌旁，一边搅动着锅里的面条，一边说："菲菲啊，今天早晨吃面条，你吃吗？"菲菲还没来得及回答，婆婆已经盛好了两碗面，一碗放在公公面前，一碗放在自己面前。
菲菲还记得刚结婚那会儿，她天真地以为婆婆是真的在征求她的意见。那天中午，婆婆说："菲菲啊，今天中午我们吃白菜炖粉条吧，你吃不？"菲菲鼓起勇气说："妈，我最近胃不太舒服，想吃点清淡的......"话还没说完，婆婆已经转身进了厨房，不一会儿，白菜炖粉条的香味就飘了出来。
现在菲菲学聪明了。她知道婆婆的"商量"就像天气预报，只是告知，不是征求意见。她开始理解，这或许是婆婆表达关心的方式——用一种不容置疑的姿态，把自认为最好的东西塞给你。
今天，菲菲决定换个方式。她拿着菠菜走进客厅，对正在收拾行李的婆婆说："妈，这菠菜您带走吧。我记得老家那边菜市场远，您和爸回去住几天，买菜不方便。"婆婆愣了一下，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
"不过，"菲菲接着说，"我昨天买了些新鲜的胡萝卜，您也带上吧。我记得爸最爱吃胡萝卜炒肉。"婆婆抬起头，眼神里闪过一丝惊讶。菲菲第一次在婆婆脸上看到这样的表情，像是精心准备的台词被人抢了先。
婆婆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些什么，最后却只是"嗯"了一声。菲菲看着婆婆继续收拾行李的背影，突然发现，这个总是用强势的温柔包裹着全家的老人，背影似乎比去年佝偻了些。
或许，这就是她们的相处方式。一个用不容拒绝的关心来表达爱，一个用顺从的体贴来回应爱。在这个家里，爱从来不是选择题，而是必答题，只是每个人答题的方式不同罢了。
菲菲转身回到厨房，开始准备晚饭。她知道，明天婆婆走后，家里会安静许多，但她已经开始期待婆婆回来的那一天，期待那些带着"商量"语气的"选择题"。因为那些看似强势的关心，包裹着的，是最柔软的牵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