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楼上的老板也急匆匆地披衣下楼,见李大湖和王有福手里都拿着枪,愣了一下,忙说:“二位好汉,万万不可在这里动手。”
“什么情况?”李大湖问。
“可能是湖匪。”老板犹豫地答道。
砰砰砰砰,敲门声一阵紧似一阵。“快开门!再不开老子撞门了!”
“不用怕,”李大湖安抚老板,“这些小蟊贼,我们来对付。”说罢,示意王有福开门。王有福会意,猛地拉开门闩,外面正撞门的湖匪,扑扑扑地撞进门来,倒下一串。
“他妈的!敢作弄你大爷!”那个领头的湖匪骂骂咧咧地爬起来,正要发作,一把大肚匣子顶住他的脑门,立马噤声。
倒在地下的七八个湖匪,都一个个爬起来,看到头儿被顶住,也不敢造次。他们带的都是短枪,枪都装在皮套子里,现在想拿出来,已经没机会了。他们压根就没想到,还有人敢拿枪和他们对着干。
“都不许乱动,谁动就打死谁!”王有福挥舞着大肚匣子,一一指点着。
“各位好汉,各位好汉,有话好说,有话好说。”老板连忙出来打圆场。
“你就是湖匪头子?”李大湖用枪头在那个领头的头上敲了两下。
“不不不,大当家的没来,小的只是个临时管事的。”那家伙连忙辨解。
“回去告诉你们大当家的,”李大湖口吻严厉地说,“我们是皖江联络队,我们的大部队马上就会打回来。奉劝你们,赶紧改邪归正!不要再干这种打家劫舍的勾当。不然的话,大部队一到,首先剿灭你们!”
“是是是。”临时小头目边点头边闪身,避开枪口,生怕走了火。“我这就回去传信。”
“慢着,把家伙丢下再走。”李大湖吩咐着。
湖匪们倒也爽快,一个个麻利地放下枪,连枪套也一并留下了。
望着湖匪们出门的背影,李大湖故意提高声调说:“王连长,去到别的店,把同志们都叫醒,监视着这些家伙,谁敢再回来,就地正法!”
“是!我这就去。”山猴子配合得天衣无缝。
这一阵闹腾,天已快亮,觉也不能再睡了。王有福在外面转悠,屋里李大湖和老板商量,说我们还要去别处办点事,这些枪带着不方便,先搁这儿存放几天,以后再派人来取。老板满口答应,说今天亏得二位在此,本店才躲了一大劫难,这点小事,算不得什么。
说完事,李大湖也离开了客栈。在外面找到了王有福,两人在一个炕烧饼的早点摊买了十几个烧饼,边走边吃,开始进山。
初秋时节,清晨的空气清新凉爽,山道边野花红红黄黄,小草带着露珠儿在微风中轻轻摇曳,似在向早起的山客点头示好。一声鸟鸣,打破了山谷的寂静,随之鸟叫声此起彼伏,婉转悠扬,大山完全甦醒了。
李大湖和王有福顺着山道,边走边唠,边看景致,倒也轻松快意。王有福就像孙悟空回到了花果山,更是情绪高涨,他一会儿手指远处的一座座山峰,说那山像是一个老寿星,那山像是兔子出窝,那山顶像是一朵大荷花。一会儿又指点着山坡上一棵棵高大的青松,说这巢南的山,比起巢北的桴槎大山,更显着秀气,只是缺少一个水帘洞。
李大湖说,洞是有的,听说山上有个仙人洞,能屯兵十万,不知是真是假,也不知道洞口能不能喷出水帘儿。王有福说,这个洞一定要找到它。有时走着走着,李大湖会停住脚步,朝四周看看,他不是在看风景,指挥打仗的人都有个习惯,到哪都要把地形琢磨琢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