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为这样就没她什么事了,却不想半个多小时后,她家的门铃响了起来。
透过猫眼,她看到了那个歪歪斜斜地站在门外,头发湿漉漉的俞思远。
她想起天气预报说今天凌晨会下雨,虽不知道这家伙是怎么过来的,把自己弄得一身湿,但是于情于理她都不能将对方关在门外。
心里纵然有千百个不愿意,也不得不去开门。
“你怎么……”门刚打开,门口的人一下扑了过来,就跟一座山突然压向她那样。丁宁双手抵着他胸口后退几步,掌心接触到的都是水渍。
身上的睡衣很快被打湿,面前的男人双手紧紧环住她,脸扎进她颈窝里,沉默的像个迷路了被人捡到的孩子,可怜巴巴地喘着气。
湿冷很快穿透睡衣,直击她的肌肤,十月末的上海已经能感受到丝丝冷意了。
丁宁打了个哆嗦,本能地想要推开他,却被他抱得更紧了,几乎要嵌进他身体里那般,箍得身体有点儿疼。
“对不起……对不起,宁宁——”
丁宁闻见了他满身的酒味,密不透风地将她包裹住,每吸一口她的眉毛皱得更深。
“你喝了多少酒?怎么过来的?”就这醉样他绝对不可能是开车过来的,难道是威尔斯载他过来的?也不可能,听电话里威尔斯也喝了不少。
问题还来不及得出答案,她就被颈窝里的炙热给惊得身体僵硬住。
细细碎碎的抽泣声传进耳朵里,滚烫的液体滴落在她脖子里,又顺着肌肤纹理往下滑。丁宁呆呆地望着面前那堵白色的墙,直到走廊上的感应灯灭了,她才意识到他们还在门口。
“先进去吧。”她说,神志被走廊里的风吹得清醒了些。左脚后退一步,奈何抱着她的男人没有半分想移动的意思。
“思远……”她叹息着唤他的名字,无处安放的手最终没有抬起,任之垂在两侧腰畔。
在他情绪没有缓和下来前做什么都是徒然的。丁宁这样想,就慢慢放软了身子,任他抱着她。
也不知过了多久,久到丁宁几乎快要站不稳,整个人酸的膝盖都在打架了,俞思远才保持着双手搭在她肩膀的姿势直起身子。
玄关处的灯光打在他脸上,镜片后的双眼被泪水滋润过,还红红的泛着水汽,氤氲着双眸,亮晶晶的。
丁宁心里一惊,仿佛回到了高二下半学期,他们剧烈争吵那次,他被她气哭了,也是这个样子。鼻头红红,眼角红红,死命地咬着下唇,一副不肯服输的模样。
“外面风大,当心感冒。”说完这句,丁宁从鞋柜里拿了双男性拖鞋,才返身回去。
丁宁住的是一室一厅的挑高loft居室,卧室在楼上,楼下则被规划成开放式厨房的客厅和一个朝阳的工作室。
她给他拿了块新的浴巾,自己则转到厨房那里烧水。
俞思远还站在客厅中央拿着浴巾擦头发,厨房连着玄关和客厅,两个人之间间隔了三米左右,谁都没有开口讲话。
透过浴巾,俞思远望着正在烧水的女人,十年的岁月,褪去了她的青涩,唯一不变的是她身上那股孤独感,不论在哪里,沉默的她总能让人不由自主地想要在她的内心一探究竟,想知道这个人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