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木郁郁葱葱枝繁叶茂;
森林拥有百灵鸟鸣翠的合唱声;
溪流汇聚大河,一路向远方;
他轻哼起治愈世界人类的歌曲——如果你真的关爱生命,创造一个更加美好的世界,为了你和我,为了我们的孩子。
他的身躯穿过荆棘丛生之地,那些荆棘划破他的全身,鲜红的血滴落他走过的每一寸土地。寸草不生的土地在他走后,生长出向着太阳的葵花,葵花内的籽茁壮长大,每一只葵花籽都有他身上的味道,由血液滋润起来的味道。
他笑着离开那片让肌肤受疼受痒的地方。
他把这段经历讲给天上的小孩,小孩问他:“这么多年,你得到的远比付出的少,那些付出过的一切值得吗?”
他又展现出往常的害羞,睁着独特漂亮明艳的双眼告诉天上来的孩子:“嘿,我已经收获了他们最珍贵的东西,就不要问值不值得了。”
“珍贵?”小孩不懂,
“爱,我所爱的爱。”他又再次跟小孩解释什么是爱。
小孩说,既然跟他见了面,就表示永远也不会回去了。
“那能不能让我再看看他们?”这是他提出的唯一一个要求。
小孩答应他,给他一点时间,并躲在身后阴影处偷偷观察他。
这个人的举动忍不住让小孩发出清脆笑声,他在亲吻白云、森林、土地、小鸟……甚至地面刚刚放学的小孩,他的身体穿过一个又一个小孩的躯体。每个孩子都能看到他,有一个小女孩背着书包,书包上是他的画像。
“你怎么连告别都不说一声,就离开了呢?”小女孩大哭着,眼睛一刻都不曾离开他,双手还想紧紧拥抱他,也只是徒劳,没办法拥紧眼前人。他身体是空的、轻的、疲累的、似一团迷雾,风一吹,就会散。
他如雾气一般的双手尽力在触摸哭泣的孩子。
“别哭,不要为我伤心。我只是有些累了,需要睡一觉。别怕,我不是为你留下很多美好的回忆吗?想我的时候,就看看我的回忆,我还在,只要你记得我还在,我在哪,或者在不在你身边,其实这一点不重要。”他安慰,心疼眼泪落在手背上,鼻涕掉在胸口,依然难以抑制不断哭泣的小女孩。
“那你什么时候回来呢?”小姑娘抽泣声断续,身子低下去,蹲着,单膝落地,送上书包里美术课上老师叫她做的布艺花。
“这是我的,我亲手做的,它叫蓝。你愿意收下它吗?”
“我再也回不到你的身边,往后你的人生中,你看不见我,并不代表我看不见你,我会在只有我存在的地方守着你,守护所有的孩子。而且我非常愿意,只是如今我再也拿不起世界上的一花一木一草一叶,对不起。”末了,小女孩朋友再喊她跟上。“我能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吗?”他赶紧问道,生怕小女孩随时离开。
“我叫杰克逊。你呢?”他先报了自己姓。
“我妈妈总是叫我太阳。”
他还来不及喊太阳,小姑娘就消失在拐角。
在拐角的阴面,小女孩突然停下来。
天上那个孩子出现后,拉他上去。
一路上,小孩都在说“刚刚那个孩子,以你为太阳,你是她的骄傲,是她的光。”
小孩不懂,为何当他说完这番话,这个叫杰克逊的男人掩面哭泣。
“我会成为孩子们的光,只是因为这个世界太缺少爱。我人生所有的爱,都愿意奉献和分享给世界上所有所有的孩子。”
“因为爱在大人看来,虚幻无名,不值一提。他们不懂得给孩子爱,也不会分享自己的爱给孩子,你的爱,够给多少孩子?”天上的小孩嘲笑他傻。
“我会给全世界的孩子。你看那个小女孩,至少我的离开再也不会让她陷入痛苦之中,走不出来。”
他再次看向小女孩。
期间这个孩子正躲在墙后,给世界发出一段语音。
——我见到他,他还是圆圆的大眼睛,说话很温柔,对我说,他需要睡一个长长的觉,有多长呢?星星闭眼眨眼的时间吧,我瞎猜的,应该会有这么久的。他告诉我,他留下的那些美好的回忆都可以用来想他。包括世人称之的“死亡”二字。你们别怕,别伤心,死亡又不是永别,遗忘才是。
我没有和他说再见,一个人先走,他在看我的背影走远,在看我因他创造的美好和平的生活度过余生,然后绽放孩童般清澈的笑容。
岁月会在某某春夏秋冬,让我们遇见,以各种因由。
“你看那边,那是未来。”天上的小孩带他去陌生的未来。
“谁的未来?”他问
“也许是曾经发生的“未来”,我也不知道。”
那里的惨状又是孩子,在炮火连天中尸骸遍野。
“我愿意无数次拯救孩子。”
“那你这一次先从拥有童年开始,一个完整自由的童年。”
天上的小孩看着消失在自己视线里,心里念叨:杰克逊,要成为幸福快乐的孩子。
献给永驻永无乡的小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