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真实的心跳 狂妄的砺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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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时候是夜晚,这个时候不是白天。星星在天空眨眼,周围的灯火依旧灿烂,不少的佣人来回转。今夜喝酒一定要喝到醉酣,今夜的欢愉只有在场的人能够体会那种缠绵。这一夜定是一段高兴的时间。
 “诸位,欢迎各位的到来。我是谁相信大家都知道的,但是在这里,呵呵,我还是得介绍一下子自己。我是元胜,刚刚进到王宫的探花。状元,榜眼,我是探花。”一个书生模样的人站在宴厅中央,皮肤白皙无褶,眼睛黑白分明,只是头发软软的,像女人的头发一样。
 锿坐在一个角落里,享受着眼前的美食,一桌子的美味,他见过的动物品种这里都有,鸡鸭鱼鹅,狗羊兔牛,还有不少未曾见过的,看着形状是鸟的形状,有翅膀,有鸟喙,有鸟腿,就是分辨不出来是什么鸟。
 锿是元胜的侄儿,元胜考状元考中了探花,这无论如何也是天大的喜事,何况元胜是锿的叔叔。只是热闹似乎是别人的,至多也是元胜的,锿一个人在角落里安安静静坐着,不和同桌的人聊天打趣,也不和旁人推杯换盏。
 同桌的加上锿,一共八个人。今天的晚宴,所有请到的人都来齐了,除了国王没有来,所有王宫里有身份有地位有头脸的人,都来了。
 其余的七个人,锿并不认识。有的聊天,有的喝酒,有的又喝酒又聊天,只有锿一个人,仿佛不被欢迎的客人一样,享受着自己的孤独寂寞冷。
 “哎,小子,怎么不说话也不喝酒啊,一个人闷头闷脑的,像有心事的样子。”八仙桌对面的一个女人冲锿扬了扬手,说。
 锿看过去,这个女人衣着不华丽,配饰也简单,并不是什么达官显贵,可是面容清秀,牙齿细白,两眼有神,那双眼睛,仿佛是反射着波光的湖水一样。
 “你谁啊?”锿这么说,有点不客气。
 “你是元胜的什么人啊?”女人没答先问,毕竟有身份的坐一桌子,地位稍微低一点的人坐一桌子,地位更低的人坐一桌子,地位最低的人坐一张桌子。
 能坐在一张桌子上,地位都是差不多的。
 “元胜是我叔。”锿说,嚼着饭菜,看都不看那女人,虽然那女人确实有几分姿色,而且眼神格外迷人。
 “我是公主的近仆。”女人说:“我叫端晴。”
 “锿!”
 说完了,就跟话真的说完了似的,锿没有继续聊天,闷头闷脑地吃饭吃菜。
 “哎,锿,你是这里最沉闷的一个人,心跳的频率是最低的,怎么了,有什么心事?”端晴问他,见他爱理不理的,又扬了扬手。
 “心跳频率最低??你别告诉我你能听到别人的心跳?!”说完,锿还没有等到端晴回话,就自顾自地吃菜,还呷了一小口老酒。
 “差不多吧!”端晴旁边的女人说,姿色不如端晴,看上去有些呆呆的,但是眼神格外清澈,只是由于视力很好原因的那种清澈,并不是多机灵的一个人。
 “胡扯!”锿继续吃自己的饭菜。
 “来,吃个鸭腿吧!”端晴给锿夹了一个鸭腿,说:“看着就是有心事,初到王宫,什么都得谨慎,知道不?”
 “有吃的,何必谨慎?”锿也是来者不拒,狠狠地啃了一口鸭腿肉,砸吧砸吧,说:“烤鸭弄得还可以,皮是酥的,肉也很香,各种佐料都放足了,有鸭肉的原香,不是饲料喂养的。”
 “五香嘴。”端晴旁边的那个女人说,笑笑。
 “王宫里的家禽都是五谷喂养的,你以为农场怎么的,还饲料喂养!呵呵!”说着,端晴也笑笑。
 “你叫什么名字?”锿问。
 “端晴啊!”端晴睁大了疑惑的眼神,刚刚不是问过了嘛!
 “我说你,长得不好看的那个,端晴旁边的那个。”锿用手指了指。
 “臭小子,你找死啊,我虽然不如端晴能耐,也是公主的近仆。”那个女人收敛愤怒的目光,说:“明秀。”
 “明天什么东西会生锈??”锿埋着头,边吃边说。
 “你脑子才生锈了呢!”说着明秀准备用筷子头去打锿,被端晴给阻止了,端晴说:“跟你开玩笑的,你还当真!别人新来的,你欺负别人作甚!”
 “你不说我闷头闷脑的吗,这下子找到了一个耍宝了。”锿刚说完,明秀的筷子头毫不留情地敲在锿的脑袋上,筷子头没断,锿的头不疼,只是那声音格外响。
 “好了,别这样对人家,别人新来的,什么都不懂。是吧!”端晴说,冲锿眨巴眨巴眼睛。
 “还是你好,端晴小姐!”锿说,“很少有人对我这么好的,还肯帮我说话!”
 “端晴,你怎么老是罩着这个臭小子,你是不是恋上他了??”明秀说,一脸的憋屈。
 “别人新来的。”端晴说,尽量说话客气,不想与任何人结仇,也不想和新来的结仇的样子。
 “臭小子!”说着,明秀操着手,不吃饭了。
 “你没有朋友吗,刚刚听你这么说?”端晴问,瞥了一眼明秀,并没有对明秀的举动发表任何感慨。
 “有,也没有,或许有,或许没有,或许以前没有,或许以前有,就是不知道未来有没有。”锿说,看着明秀摆着那个架子,也不说什么,看她摆到什么时候。
 “你到底在说什么啊,老和尚念经似的!”明秀说,这才拿起筷子,吃起饭来,说:“哄女孩子开心不是你这样的!”
 “我自己都不开心,我还哄你们开心,没事儿找事儿吗!”锿说,不继续说了。
 “我听出来你有心事,可是不知道是什么事情。说说吧,怎么看你都觉得你傻头傻脑的,锿!”端晴说。
 锿正张嘴,还没有开口说话,端晴忽然说:“公主不远了!”
 “别告诉我你真的听到心跳声了。”锿说,不屑一顾地笑笑。
 “还有一颗狂妄的心跳在后面,三四百米以后,不太远。”端晴说,脸上是平静的,仿佛想用这样的表情叫人相信什么。
 “牛皮吹上天了,端晴!”锿说,继续吃自己的饭。
 “那个人是谁,端晴?”明秀问,眼睛扫视着在座的人,站着的,坐着的,吃菜的,喝酒的,走动的,原地的,没有一个人看起来是狂妄的。
 “我得迎接公主去了。你呢,明秀?”端晴说。
 “这样的场合,我是没份儿的。”明秀瘪瘪嘴,自觉吃菜。
 “说得跟真的一样。”锿说。
 “你跟锿聊聊天吧,不知道他有什么心事。”端晴说了就走了,不多理会这个锿,朝大门口的方向奔去。
 “端晴说的是真的,臭小子!她真的能够听到人的心跳声,我们都是好朋友,这种事情是不会说谎的,真的!”明秀说,并没有过问锿的心事。
 “等公主来了再说吧!”锿说,只是吃自己的菜。
 没有十分钟,公主果然到了。前前后后的几个人,衣着华丽,头戴冠饰,脸上是浅浅的笑容,仪态端庄。就这模样,穿上粗布衣裳,放在贫民窟里,一样给人出身不一般的感觉。
 只是那个狂妄的人比公主先到两三分钟。
 这个人叫砺石,进来就吵吵嚷嚷的,第一句话就是“探花老弟,你为什么不跟我施礼?”探花才放下面子,勉强跟他握了个手。第二句话就是“大家吃好喝好!”一副到哪里他都是主角的样子。
 公主后来就到了。
 不过国王是个亲切的人,所以并不是所有人都去迎接公主,大伙都个吃个的,探花带着几个人过去了。
 “这就是那个狂妄的人??”锿说,远远地看着砺石,身材很高,背很宽阔,肤色黝黑,脸上的肌肉明显,一双眼睛透着贼光。
 “应该是的!”明秀说,“这下子你信了吧!”
 “端晴还真的有这种本事。”锿只能这么说。
 “王宫里有本事的人多的去了,有文的,有武的,有你知道的,有你不知道的,有合理的,有不合理的,譬如说端晴能够听到别人的心跳声。”明秀说:“你心里到底有什么啊,总是闷头闷脑的,搞不好别人以为你傻瓜呢!”
 “我刚进王宫,很多东西都不懂。就这样。”锿说,其实锿刚刚经历了一场悲剧,就是因为这场悲剧他才跟随元胜到王宫里来。
 “你不是有个探花叔叔吗?”明秀说,吃了一口烤鸭翅,又说:“反正我怎么吃这东西都是烤鸭,都差不多。”
 “你没有吗?”锿问。
 “没有什么??”明秀问。
 “探花叔叔或者类似的。”锿说。
 “没有,我最好的姐妹就是端晴,我处理不了的事情就靠她,如果她处理不了任何人对我而言也处理不了了。”明秀说。
 端晴回来了。
 “我们三个人挨着坐吧,又碰到那个讨厌鬼了。”端晴说。既然端晴都这么说了,锿也不介意,一桌子的人移了移位置,锿在端晴的左边,明秀在端晴的右边。
 三个人还没有开始说话,砺石就过来了。
 “哟,端晴妹妹也在这里啊!”砺石说着就走到端晴和锿中间,手指去勾端晴的脸蛋。
 “滚开,讨厌鬼!”端晴把砺石的手打开,就这一下子,端晴的脸红了,直直地盯着砺石。
 “砺石,你再这样,我们跟你老爸告状。”明秀说,用眼神毫不察觉地暗示锿做什么。
 “虎父无犬子,你们以为我爸是吃素的吗!”砺石说。
 “兄弟,都自觉点吧,大家都是新来的,这样以后对谁都不好。”锿赶紧说,尽量严肃,而又尽量不惹恼了这个陌生人,但话是必须说的。
 “新来的??”砺石脸色一变,一只手把锿拧起来,放在桌旁的空地上,说:“新来的,你活腻了吧!”
 “别这样!”
 端晴和明秀赶忙去劝。
 可是那一下子已经来不及了,锿的脚一落到地上,砺石一个直蹬腿就踹锿的肚子。可是很奇怪,锿的肚子软软的,身体却并没有被砺石踹动。反而是砺石,抱着脚喊疼,“这是树桩还是怎么的!!”
 探花过来了。
 探花还未说话,砺石就先开口了,“我只是跟他玩玩儿,看这里有没有人负责端晴的安全。果然有!”
 说完,砺石就走到自己该坐的位置去了。
 “没有想到你练过,看不出来啊!”端晴说,锿坐了下来,端晴又说:“肚子疼不疼?”
 “没练过,肚子也不疼。”锿夹了一口菜,说:“吃吧!吃吧!”
 好端端地一场宴会,差点搞成了一场误会。还好有锿的保卫,没让砺石成为最放肆的那一位。虽然锿只是享受美味,话或多或少都有滋味。毕竟砺石已经尝到了某种苦味,可砺石这个人不可能如此轻易被摧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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