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

“你们是不是有问题要问我。”我和沐沐一推门，老板就背对着我们说道。我俩互相对视愣了一下，被他这么一问，我突然不知道该从何说起，沐沐也愣住了，“坐吧。”说着老板给我们端来两杯咖啡。今天咖啡馆里放着俄罗斯的曲子，虽然没听过，但是感觉很好听，老板坐在了我们对面，“1988年，我就住在这条胡同里，那时，我爱人她喜欢听俄罗斯的曲子，喜欢写诗，我们很喜欢喝咖啡，但那时喝咖啡的人不多，卖的地方也很少，我们想，将来有一天，我们要去一个地方种一大片的咖啡豆，然后去俄罗斯开一个咖啡馆。”他喝了口手中的咖啡，继续说：“但是一切停止在了一个雨天的夜晚。”他抬头，看了看外面落雨的天空：“那天，晚上十一点多，我们的孩子已经睡着了，她收拾完客厅的东西，刚要关灯，有个人来我家敲门，她去开门了，然后对我说，单位里找我有事，我说我陪你去，他说你在家陪孩子吧，我一会回来，我说你带上伞。然后她就匆匆的出了门。“他停顿了一下，我说“然后呢，她去哪了。”“不知道，她从那天后就没回来。”我和沐沐听完有些惊讶了，沐沐说：“那您去他单位问了吗”“问过了，所有人都不知道那晚谁来家里找的她。”“那报警了吗？”“立案了，但是一直没有找到。”我们三人都沉默了，老人依然看着窗外的天空，手里拿着热腾腾的咖啡说：“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回来，那个雨天，她说她一会回来，让我在家等她。”我也看着窗外说：“也许有一天，她真的会回来，她知道您还在等他。”“雨要停了，我要关门了。”他说着站起了，我看了一眼墙上的表，已经十二点了，我和沐沐出门时，雨基本停了，我们快步走回家，咖啡馆的灯在我们身后灭掉了。

第二天一大早，我到了公司，刘黑脸早就坐在了他的办公室，看见我路过他门口，对我笑了一下，我也礼貌的回了他一个微笑，小娜也在自己的工位上，看我进来没打招呼，瞟了我一眼，我说早啊，他又瞟了我一眼，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这样表情。一会刘黑脸的对话框闪着：你今晚有安排吗，能加个班帮我处理一些事吗，我请你吃饭晚上。我想他这是怎么了，这么客气。我赶紧回复：有时间的刘总，我下班留下来，不用请我吃饭，没关系的。他发来了一个笑脸。

一会，有几个人来公司找他，看起来像客户的样子，他喊小娜和他过去。我赶紧做着今天的工作。沐沐发来信息：你发现没，虽然昨天咖啡馆老板讲了他的故事，但并没有说为什么我们的愿望都实现了，咱俩的疑问还是没解决呀。我想了想说：是呀，被他这么一说，我都忘记了我们之前的目的了。沐沐又说：今晚，咱俩再去看看呀，还有不下雨时候，他也在那房子里吗？我说：感觉他的秘密太多了，也许有些他不愿意别人知道呢。沐沐说：也是。

快中午了，那几个客户走了，我听刘黑脸在办公室大声的吼了一声：你干了好几年了，还犯这么低级的错误。把我吓了一跳，我偷偷的往他办公室望去，只见小娜站在那，一直在道歉的样子，我想我完蛋了，看来他今天的心情并不好。一会小娜出来了，我看他有点生气的表情，我小声问她：怎么了刚才，你没事吧。她依然爱答不理的和我说：没事。我说：走吧，一起吃午饭去吧。她说：你自己去吧。我看她没有想和我去的意思，我就拿着钱包自己出了门，正好刘黑脸也出了办公室，他笑着对我说：吃饭去吗，一起吧。我说：嗯嗯，是的，那好吧。这时，我看见小娜在屋里又瞟了我一眼。

我们在街边找了一家重庆小面，这时正好人多，我们拿了号牌门口等着，

我说：“小娜今天怎么了。”

他说：“没事吧，不是挺正常的吗。”

我说：“是吗，哦”

他看我笑着说：“你想问什么就问，吞吞吐吐的干嘛呢，你不就想问我早上我发脾气吗”

我说：“是呀，不，不，不是。”

他又笑着：“你太有意思了，你怎么又开始结巴了，我又没对你发脾气。”

我一脸尴尬的低着头，他说；“好了好了，没你事，别瞎打听了。”

吃饭时候他突然说：“你怎么不找个男朋友，就自己这么漂着。”

我说：“你不也漂着呢，你都漂到这岁数了都不着急，我才不急呢。”

然后他笑了笑，继续吃着面。

“你说小娜是不是和男朋友生气了，一早都不理我。”我说

“我哪知道，你怎么这么关心别人的事。”他说“他今天从早上就不理你吗”

我好像感觉我说错了话，我也不知道该说是还是不是，赶紧吃着面。

他看我又笑了一下，“你能不能别老看我这么紧张，我是怪物吗” 

“你让我加班帮什么忙呀？”

“没什么，帮我找些资料。”

我们吃完刚要走，我说等下，我问问小娜要不要带点吃的给她，然后我给小娜发信息：要不要给你带些吃的。她回了个：不用了。

“我估计不用你带。”他说

“今天这怎么了，肯定是和男朋友吵架了。”

“你可真单纯。”他说

我俩一路走回了公司，他回了他的办公室，我坐会了我的工位玩着手机，小娜趴在桌子上睡着午觉。

刘黑脸给我微信发了个信息，我有点纳闷，怎么没发公司电脑的聊天软件上，

他问我：你觉得我是什么样人。

我回了个：特别凶，挺吓人的。

他说：你这回答，搞得我都不敢说了。

我发了个问号

他说：你要做我女朋友，我肯定不凶你。

我吓了一跳，不小心把椅子咣当的弄了一下，对面的小娜不耐烦的看了我一眼，我赶紧说对不起，我不小心的。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他了，我截屏发给了沐沐，沐沐说：他这是表白啊。我说：是呀，我怎么回啊。沐沐说：先别急着回，想好了再回，你想不想跟他好到底。我说：我不知道。沐沐说：你完了，我赶紧忙了，你就跟他好算了。

这时候到了上班时间，小娜醒了，我在想要不要跟她说，后来一想还是算了。

我公司的聊天工具里，刘黑脸的头像闪着，我打开一看他说：来一下我办公室。我回了个马上，然后我心里好像压了个石头，心想：他不会当面问我刚才的事情吧，我怎么回答啊。然后紧张的进了他办公室，他看见我好像忘了刚才说的事情，就说，这里的这些东西，你拿去，还有有些对外的文件，你需要尽快做出来，列表我都给你发过去。我说好，拿了就要走，他突然回头笑着说：“我又吓着你了？你怎么不回我微信了。”我说：“我正在。。。打字。。然后。。然后”他笑了下说：“我知道了，回去吧。”我就出了门，回来后，小娜阴阳怪气的对我说：“这几天他对你挺好吧，天天乐呵呵的跟你说话。”我说：“是呀，我不想天天被他骂，就好好弄工作的东西了。”小娜看了我一眼，感觉他很看不上我的样子，我今天一天都很奇怪，我到底哪得罪她了。到了下班时间，她赶紧收拾东西走了，她说她男朋友今天接她来了，公司很多人都走了，但我组里的几个人还在加班，刘黑脸在电脑对话框里喊我：“吃什么，我订餐。”我说：“什么都行”他说过来说吧，我就低着头过去了，我说：“刘总，我吃什么都行。”他说，你用我手机点餐吧，我把手里的工作先弄一下。”我拿着他手机点餐，点了两个菜，然后一份米饭，这时，他微信通知一直在有信息提示，我说：“你看看，点的行吗，还有，你微信是不是有人找你有事。”他看了一眼，加了个菜，问我：“你不吃米饭吗”我说：“嗯嗯，我就吃菜”然后他低头回个信息，表情很严肃，看起来还是那么吓人。我说，“你。。你说让我加班做什么”他说：“一会发你些东西，帮我查查资料。”我说：“那你发我吧，我回去查。”他抬头看着我笑：“你把电脑拿来吧，还有事问你呢。省的发信息问你你不回我。”“我。。我。。不是。。我不是不回，我就是。。”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解释了。我回去拿电脑，赶紧给沐沐发信息：他让我留下加班，还让我拿电脑去他办公室，还要问我中午的事，我怎么回他呀，你快回我信息呀。

”先吃饭吧，送来了。”他在办公室喊我

我拿着笔记本就去了他的办公室，心想着沐沐怎么还不回我。

我吃着饭，看他拿着筷子一直在严肃的在电脑前给人回着信息，还皱着眉，表情好像又要发脾气的样子，我说：你怎么了，一会菜凉了。他嗯了一声说，你多吃点。然后就开始打字，一会有人敲门，他说进来，我看见正在加班的李强进来了，他说：“刘总”，刘黑脸站起来，把一份文件砸在桌子上说：“你看看你给安排的工作，搞得好几个人都跟着你加班，你一个人拖了多少进度。出去，把这些从新弄，再不认真，从今天起，这些工作都你一个人做。”李强拿了东西就出去了。他这样子把我吓得倒吸了一口气，然后低头赶紧吃饭，也不敢看他，他把椅子转了过来，坐在我对面，深呼吸一下，然后拿着筷子开始跟我吃饭，我偷偷的看了他一眼，他正在看着我，我赶紧低头继续吃，他突然笑了：“你又怎么了，又让你担惊受怕了吗。”我说：“没。。没。。你随意。”他说：“他们太没责任心了，本来上周就该做完的工作，拖到了现在，今天我一看，不但没做完，还完成的很不认真。你要是我，你也会发火的。”我说：估计会吧，但我发火可没人怕我，你一发火，整个部门都屏住呼吸了。”他低头笑着说：“下次你发火一下让我也看看什么样。”这时，李强又敲门，他立刻严肃了起来，接过李强给他的东西，他仔细的看着，李强出去了。我盯着他那浓浓的眉毛，一会皱了一下，一会松了一下，我想，他可能又要发火了吧。

“你别告诉我，中午那微信你没看。”他一边看着手里的东西，冒出了一句。

我正在揣测他的心情，没有反应过来他说的话，他抬起眼看了我一眼，但没什么表情。我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我说：“我。。看了。。。我就是。。。我”他笑了一下，没再说什么。我心想，我这算什么回答，沐沐也不回我信息，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这时沐沐的微信来了，跟我说：我今天住辉辉这里，不回去了。我说：他问我中午怎么不回微信，我怎么跟他解释呀。沐沐说：你就跟他好算了，这人除了脾气大，其他都挺好的。沐沐就不回我信息了，吃完饭赶紧帮刘黑脸查着东西，非常认真非常认真的查，我生怕让他不高兴。他在我对面工作着，非常严肃的样子，我也帮他赶紧查资料，大概十点多，我查完了，我说：“刘总，我给你发过去吧，你看看查的行吗？”文件发过去，我就看着他的表情：一会皱眉，一会笑一下。过了会说，可以了，我送你回家吧，辛苦了。我赶紧说：“不用了，不用了，我自己回去吧，我住的近。”他说：“我也要回家，把你送回去顺路。”我和他到了地下车库，上了他的车，

他回过头看着我说：“问你好几遍，怎么都不理我呢，你微信收到了怎么不回我了。”

我被他离这么近的逼问特别紧张，而且他又很严肃的问我，我说：“我，我，我回了呀。“

他拿出手机，说“你看看哪回了。你到底怎么想的。”

“我就是，太突然，被你骂习惯了。”

他又开始哈哈的笑着，说：“第一次见到你这么可爱的姑娘。可你到底怎么想的。“

我说：“我没想好怎么回你，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回你。”

他说那我问的直接一点：“你当我女朋友怎么样。”

“我，我，你让我想想行吗。”

“对不起，我想我不应该这么急躁。”然后他把车启动

一路上，他心情很好的和我闲聊着，再也没提这事，一路上掉着雨滴，他把我送进那条老街，我看见咖啡馆的灯亮着，我说：等下，在这停下吧。他说：你不是在前面小区吗。我说我要来这店里待会再走。他说这么晚了，我陪你去吧。我说好吧。他把车停在了门口，我跟他说：这个店很神秘，这里的咖啡喝了不会失眠，这家老板人特别好，我请你喝一杯怎么样。他笑着说好啊。然后他推开了咖啡馆的门，我走了进去，老板回头看着他，愣了一下说：“你好呀，你来了，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