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向春天(2)

      去年的冬天是什么样子的?甚至昨天是什么样子的?我不知道为什么,总是模模糊糊,不真切了起来。和朋友闲聊起来这个问题,总觉得这个年龄段的这个问题是比较普遍的。就连一直以记忆力见长的大彬也开始说:自己的记性不行了。

      我还记得有一次,老妈迷路了。那时在石化小区,她买了早饭,买了菜,走进门禁,忽然呆立在那里,不知道自己在哪里?不知道自己去哪里?这一刻,她孤注无援,甚是害怕,我推着孩子去找她,她还在小区里转来转去。后来,我们去医院,好一阵子检查,该开的药开了,该做的评估做了。医生意味深长的说了一句:这都是正常的,毕竟老了么~当时我还不能完全理解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今天再想到这件事情,莫名的害怕起来。到底,是什么也留不下的。

      三舅去世了。对于这个不太交往的舅舅,我是真的没有什么太深印象的。只是在和老妈的闲聊里,才惊觉,在很早以前,老妈家的兄弟姐妹对三舅最为照顾。因为拮据,因为性格温和,因为比起更多兄弟姐妹的,三舅还是太老实,太憨厚了。生了两个女儿,三个儿,临终了了,女儿不在跟前,儿媳妇不愿意往前靠,经常念叨一个人在家,太孤单,没人说话。自己的兄弟姐妹们也是年龄一大把,没时间没精力经常走动。所以,所以~开始遗忘。遗忘自己一个人扶持养家,遗忘自己是多么乐于助人,遗忘这世界上他创造的一切。就如同什么都没带来一样的,什么也没有带走。

      丧葬礼仪的丰厚的,所谓的讲究。都是给活人看的,亡者又希望什么呢?又能看到什么呢?忽然就明白了,木乃伊的存在,忽然明白王侯将相死而不休的秘密。在我们极尽追求生的意义的同时,也在解释死的根源。这是个古老的秘密,古老到“炼丹”,古老到“神佛”。但是秘密永远没有答案。因为没有人解读到答案。

    在大学的时候,听过“方生方死,方死方生。”解释就是:没有绝对的生,亦没有绝对的死。所谓的生,就是往死亡的路程;所谓死,就是万物相生的起源。也不知道是不是老爸说的了:这一路,走的认真就可以,不要看结局,看明白不说明白才是大智慧。临近新年,在新生的临界点,身边的不幸也多了起来。仿佛是面对一年新的挑战,很多人是熬不过去的。

    想想现在,还有可以“人定胜天”的勇气,在很早很早之前呢?在每家每户的油灯之下,在每处每角的草庐之中,面对不可逆的消失,心中的无助和无奈又是多么沉重而哀伤啊~

    2020年的春天太值得思考,在很久以后,我可能也会忘记自己挤在公交车上,为所有生命的走向消失而哀伤。而此时的我,也不是宇宙万物中唯一那个哀伤生命的人。因为,所有,正视生命,尊重生命,创造生命,改变生命,欣赏生命,缅怀生命的人,都是哀伤生命的人。因为,世界上只有一中英雄主义,那就是看清生活的真相之后依然热爱生活。

      乌鲁木齐又下雪了,大大小小的雪花,远远近近的飘着,因为不冷,韩煜小朋友在外面玩了很久。

      “哎,这位小朋友,是不是该回去了。太冷了哎~”

      “妈妈,不冷啊~我要捡宝石~”

        “捡上宝石干啥啊,给妈妈买好吃的吧~”

        “不,我要打怪兽!”

        “哪有那么多怪兽要来打~”

        “有啊,我还有我的宝剑……”一脸鄙夷的妈妈默默听着小朋友吹着牛~

        愿我们心有童真,不惧未来,一路,抗争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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