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前就见过白千层,它种植的年代已久远,白色的树皮一层又一层地裂开。一直以为白千层就是这个意思:树皮能够裂成千层,像一本厚重的书翻得乱糟糟时的模样。那时也想过,卫斯理的小说里说有石头可以层层切开,每一层都有故事,那就是天书。白千层那有千层的树皮,想来也是有着故事的吧。
那时纵然知道有花名为红千层,也没有想过它们之间有什么联系,毕竟红千层低矮,白千层高大。
一年又一年从白千层树下走过,一年又一年看到它显得十分沧桑的树皮,也只当那是无字天书。
有年去新加坡,在导游的忽悠下买了鳄鱼油、千里驱风油之类的东西,其中一瓶是白千层油,这些所谓的油有什么功效并不知晓,或说并不在意,只是听说特别好。回来后自然不知道拿它们干什么,好在母亲认为千里驱风油不错,女儿让把鳄鱼油留着备用,就是白千层油,不曾送人,不曾开封,也不知道它有什么用。
那天因为黄鹂鸟去植物园,远远看到一棵高大的树顶开有许多白色的花,像覆盖了一层白雪。暗想,出门时再去看一看是什么树,毕竟要去守拍黄鹂,鸟儿的行踪虽然有迹可循,但谁知道它什么时候来,万一错过,有可能就此失之交臂。植物不一样,只要没有遭遇天灾人祸,它总是在那里的。怎知那天一等就到了黄昏,出门时已匆匆:园门已半关。
后来又去植物园,特意朝那棵开白花的树走去。这时,那棵树已开满了花,整棵树都被白色的花朵包围,如仙子一般美丽。这棵美丽的树竟然是白千层。认识了它这么多年,第一次在它的花季看到它,而之前,我并不知道它也会开花,而且花朵还如此美丽。
其实并不能够看清楚它的花朵,因为看过去,全是像小毛刷样的穗状花序,一枝一枝挤得密密的,一棵树开满了花,就像堆积了皑皑的白雪。
这时自然明白了,白千层,并不是指它的树皮,而是说它白色的花朵层层叠叠,足足有一千层那么多。
我不知道自己之前的那些日子在为什么忙碌,竟然在这么多年里错过了如此美丽的一棵树。想想药箱里的那瓶白千层油,又觉得幸运,虽然这么多年里都错过了它的花,那一天,我却阴差阳错地把它拿在手中,虽然不知要拿它来做什么,却也好像并没有辜负过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