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守护

“唰——唰——唰——”

从身后的树林里传出奇怪的声响,似乎是什么东西飞快的穿越树林而来,希洛听声辨位确定了对方来的方向。

“这里很危险,你先进村里躲一下,现在没有人阻挡。”希洛对女子说道。

“嗯。”女子应声向村子跑去,谁知刚跑到石桥中间,一团黑雾从地面升起,像是有生命一般向女子扑去。

“小心!”女子还没来得及反应,眼前突然一道红光落下,黑雾被瞬间切散,迅速消失。她回过神来,见希洛已经来到自己身前,那红光似乎来自他的手中,但已经转瞬即逝。

“发生了什么?你……”女子一脸惊讶,眼前这个直到刚才还一副慵懒神态的男子,转瞬之间竟然变成了一名强悍的战士。

“小心周围,不要离开我身边!”希洛低着嗓子说道。

“好!”惊恐之下,女子便不假思索地答应了。

只见希洛举起左手念道:“剑,召唤!”

红色的光芒再次出现,魔戒所衍生出的红色光刃着实让女子吃惊不已,眼前所见已经完全超出了自己的认知范围,心中更是疑惑丛生,一时之间说不说话来。

破灭剑的力量似乎将那些诡异的声响逼退了,缠绕于希洛耳中的咒语渐渐散去,但是快速穿越树林的声响却并没有就此停下,在稍微停顿了一下后,继续飞速而来。

“出来!”希洛摆了一个起手式,向传来声音的方向大声喝道,只见在树丛中穿梭的身影越来越清晰,就如同猿猴一般在树木间灵活地飞跃,向希洛这边飞快逼近。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你是什么人?”那女子望着挡在面前的希洛,突然问道。

希洛没有理会女子,因为他此刻的注意力完全集中在即将到来的危险。突然,一声强劲的风声传来,面前的树林中窜出一条白色的人影落飞快在了两人面前,在落地的瞬间,背后用来攀越树木的一对金属勾爪迅速收拢,正是希洛先前在高连家中遇到的朋提娜克。

“你是朋提娜克吧。”希洛试探着问道。

“外面的,人,这样叫我。”朋提娜克用它那机械般的声音回答道。

“你这样的魔魂兽,我还是第一次遇到。”希洛环顾四周,黄昏的天空此时已经变得更黑了,暗吾也越发强盛,等到夜幕降下,想必四周潜伏着的魔魂兽一定会蜂拥而至。

“我要,进去,走开。”朋提娜克突然向希洛吼道,然后举起了手中紧握着的一个白色发光球体。

“这是……灵魂?!”希洛大吃一惊,细细看去,那光球中似乎确实有一个人影在里面晃动,虽然有些难以置信,但是希洛确信朋提娜克并没有胡说。

“好的,你先进去救人,等会我还想问你一些事情。”希洛将光剑收起,让出了道,朋提娜克随即轻飘飘地一跃而起,化作一道白光飞进了阿娑村中……

“朋提娜克?”女子望着平静如常的阿娑村,若有所思地说道,“那个都市传说是真的……”

“嗯……”希洛自从先前听高连供述二十年前的案件之后,心中就一直对朋提娜克抱有一丝怜悯。而高连作为从犯,对事情的来龙去脉也没有更深的了解,所以希洛也想向朋提娜克问清楚二十年前究竟发生了什么。只不过,现在不仅是身边的女子,就连自己也陷入了陷阱,想到这里,希洛默默从口袋里拿出手机,向御所发送了一条请求支援的紧急讯息。

“你要问,什么?”朋提娜克的声音突然响起,转眼之间白光已经回到了希洛面前,其速度令人惊叹。

“你为什么要救那孩子?”希洛把手机塞回口袋后问道。

“孩子,灵魂,很脆弱,掉下来,要,保护好……”说到这里,朋提娜克低下头看着自己的腹部,虽然现在她已经是魔魂兽,却依旧还是怀孕时的样子,本身竟然也保留了母性。

“二十年前,究竟发生了什么?”希洛继续问。

“他,来这里,和玛丽亚娜,在一起……玛丽亚娜,怀孕,他走了……玛丽亚娜逃跑,找他……他,在外面,已经,,结婚……他们,四个人,杀掉,玛丽亚娜……”朋提娜克机械般断断续续的语句,分明诉说了一个遭受悲惨命运的女性。希洛很快就明白过来,玛丽亚娜应该是朋提娜克生前的名字,而从这些碎片般的话语推测,她应该是被赫利德始乱终弃,怀着孕离开阿娑村去找他,结果赫利德不仅已经结婚,更唆使其他三人害死了她和那还未出生的孩子。希洛心里很不是滋味,虽然他深知圣御团的职责就是保护人类不受魔魂兽的伤害,但那些内心被黑暗吞噬的人着实比恶魔更为可憎。

“我感觉周围好像有很多魔魂兽。”希洛环顾着四周,此时太阳已经完全落下,天边的余晖残存,而四周的暗吾越发强烈。于是他想从朋提娜克处寻求答案,“难道……这里有碎空?!”

“门,不能……控制。”朋提娜克突然低下头,微微摆动起双手,像个小孩子一样不知所措地来回踱着步,虽然看不到它脸上的表情,但是希洛感觉它似乎有什么困扰。

“门?”希洛从朋提娜克的表述来判断,它口中的“门”指的应该就是碎空。

“啊——”突然朋提娜克弯下腰,捂着肚子大喊起来,似乎很痛苦的样子。

希洛还来不及反应眼前这个“吸血鬼”究竟发生了什么,突然感到周围的暗吾陡然暴涨,他下意识举起左手,准备应对。朋提娜克的“痛苦”状态只维持了十多秒,随后只见它缓缓直起身子,身上再度亮起白光。

“我绝对不会告诉你‘门’在哪里,没有了‘门’,我就无法回到这里……也无法守护这里的孩子们了……”朋提娜克嘴里的话语突然变得非常流利,而且带有了情绪,更加接近于人类的讲话,就像在瞬间变了个人一样。

一般情况下,碎空在打开后一天内就会自动消失,但偶尔也会出现规模比较大的碎空,通常这种大型碎空内会产生数量庞大的魔魂兽,而且大型碎空不易消失,此时就需要圣御团神将来进行封印。

“我一定要找到碎空!”虽然朋提娜克守护着村里的孩子们,但是希洛深知如果不及时将碎空封印,会有更多的人丧生于魔魂兽的袭击,而现在最首要的,就是尽快地找出碎空所在。虽然自己还未获得破空之力,但只要找到碎空的位置,雷和米提尔也一定能够及时将其封印。

“你们根本不明白!我已经失去了我的孩子!我要守护这里的孩子!”朋提娜克大声吼着,背后的铁钩突然伸长,顷刻之间化作两只锋利的钩爪,准备随时向希洛发动攻击。

“你错了,就是因为村民们过分依赖你的力量,所以连孩子患病都不去求医,你这样做反而是害了他们!”希洛据理力争,向朋提娜克反驳道。

“你没有要守护的东西!你永远也不会明白!”朋提娜克叫嚣着,化作一道白光向希洛猛冲过来,希洛要顾及身旁的女子,根本来不及召唤破灭剑,只能急忙拉着她向一旁撤开。

“好快!”希洛心中猛然一紧,连忙嘱咐女孩躲在旁边的一棵大树后面。

白光再度飞速袭来,希洛想要召唤破灭剑,但他没料到对方的速度如此之快,又闪身避开,朋提娜克完全不给希洛使用魔道具的机会。

原本只是来阿娑村调查,结果变成了一场激战。希洛被对方利用高速所展开的猛烈进攻压制得无法出手,只能不断地躲避。而此时天开始逐渐黑了,路旁的路灯开始点亮,四周树林里诡异而浓重的暗吾又开始不安定起来,潜伏在四周的魔魂兽蠢蠢欲动,希洛顿时觉得情况不妙,且不说面前这强大的对手,就是周围数量庞大的魔魂兽自己也未必应付得了,现在能做的,似乎只有尽量拖延时间,等待御所的支援。

希洛身形一闪,向后退开数尺,白光也继续瞄准他冲来。希洛灵机一动,右腿向地面上使劲一扫,无数飞石如同霰弹一般射向朋提娜克,白光立刻停止前冲,利用高速的旋转把飞石悉数弹开。而当朋提娜克再次向希洛袭来时,迎接它的是破灭剑的红色光芒,希洛趁着朋提娜克阻挡飞石的空隙召唤出了破灭剑。

破灭剑和金属钩爪猛烈地碰撞在了一起,伴随着清脆的碰撞声,朋提娜克被震出数米,强劲的气浪向四周扩散开去,一旁的女子只得倚靠住树干才不至于被吹走。

希洛趁气浪还未完全消散,飞身来到女子面前,只见她倚靠在树旁,双眼怔怔地望着希洛,紧抓住树干的双手却在发抖。

“这里太危险,跟我来!”希洛说罢收起破灭剑,轻轻地扶住她的腰,运起力量,提气飞身一跃,一头扎进了树林之中,虽然这里光线不足,还带着一个人,但希洛的身形依然灵活迅速,不断地避开枝叉,在树干之间飞快地穿梭着,只见无数的树木飞快地从身边掠过,耳边不断响起的则是呼呼的风声和数叶的瑟瑟声,而先前浓烈的暗吾似乎也略有缓和。

女子双眼紧闭,双臂紧紧环住希洛,现在的情况万分紧急,她心里也是极度恐惧,不知道还能不能见到明天的日出。但是她依然对这个在此邂逅,甚至连姓名都不知道的男子充满了疑问,虽然风吹得让她几乎无法开口,但是她还是在希洛的耳边轻声问道:“你……你是谁?”

希洛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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