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土不离的二哥
跟着二哥看完卧房,来到堂屋里,我坐在板凳上,接过二嫂端来的茶水问道:“那来这么多钱?”
“都是牙缝里挤出来的”二嫂笑着回答。
“那早几年,怎么挤不出来”我喝下一口水望着二哥,
“现在政策好,国家不仅不要我们农民的,还有补贴”二哥满面春风的扳着指头算起来,种一亩田能补多少,养一塘鱼可以赚多少,一年的收成有多少......
二哥的一席话,让我陷入了沉思:哥嫂都是地道的庄稼汉,一没有出去打个工,二没有做过小买卖,只种了几亩田的水稻、棉花,养了一塘鱼。
连远门都不敢走,怕找不到回家的路,记得他们的小儿子李文昌在娄底结婚,是三哥陪着二哥才敢动身的,二嫂至今都没来过。
现在居然能凑上几万元装修房子,这在过去是想都不敢想的事。
记得98年发大水,钱粮湖农场溃了院,我回去接母亲。
看到水淹到二哥家东面的大堤上,堤面上筑起了1米多高的子堤,张家窑水阐堆满了沙包,武警战土在坚强的值守。
大堤挡着的洪水已高过二哥家的屋顶,只要一溃堤,洪水将像瀑布一样一泻千里,后果不堪设想,人将为鱼鳖。
一堤之隔的钱粮湖农场变成了泽国,一片汪洋,水面漂着猪、狗、鸡,蛇、老鼠的尸体和来不及搬走的家具、农具等,惨不忍睹。
前几天写大哥的“点滴记忆”,想用他的照片,问大哥的女红伢几要照片,红伢几告诉我,98年那次倒院,家里的东西都冲掉了。
母亲曾经也说过当时的情景,“人跑去来就算是命大了”。长到这么大我可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阵势,很久很久都感到苍凉、苍凉,悲兮兮的。
二哥从防洪工地请假回来,一脸的疲倦,见到我就说:“这样搞下去,没法活了,种田的收入不够上缴的,年年闹水灾就是不淹掉也无心做事,一季的收成没指望了”,
听了哥哥这番话,我心如刀绞可又无能为力,安慰了哥哥几句就动身把母亲接到了娄底。
可脑海里长时间浮现着二哥那愁眉苦脸的样子,常常为生如斯长如斯的那块土地风调雨顺,那里的父老乡亲安居乐业祈祷、祝福!!
2006年党中央取消实行了二千多年的农业税。来了个釜底抽薪,使得村、乡、县无搭车收费之道,之前他们都向农民伸手收这个费那个费,一段时间“费如虎”让农民苦不堪言。
湖北棋盘乡农民李开明2000年贴出对联“辛辛苦苦三百天,洒尽汗水责任田,亩产千斤收成好,年终结算亏本钱”。
农村问题专家李昌平曾慨然上书朱镕基总理,“农民真苦、农村真穷、农业真危险”。农业税的取消使农民得以休养生息,加上“三峡大坝”的建成,使得我们这里免受洪水之灾,二哥他们的日子就渐浙的好了起来。
从二哥家回来,我想了很多,很多,如果像我二哥二嫂这样地地道道的农民兄弟富裕起来了,那可是功在当代,利在千秋:
乡情乡愁得以保住,“留守儿童”“留守老人”不会出现;赶过年团圆的“打工族”会少了许多,令铁路职工谈虎色变的春运不会一浪高过一浪;
更重要的是农民有钱消费了经济高质量发展有了源源不绝的动力;投资、消费、出口三驾马车,消费是经济发展的终端动力。
试想如果八亿农民都能象城里人一样的消费,那消费市场是何等的大呀!购买力是何等的强劲呀!
每每收看总书记进农村、访农户督战“精准扶贫”、每每复诵“小康不小康,关健看老乡”的教导,
一股股暧流流遍全身,一个个希望立马升起,虽然高开农村有三十多年了,但对那里的一切总是魂牵梦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