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叶一菩提

世界微尘里,你有最爱的人吗

      为了这个人,你可以不吐半字怨言的甘愿放弃自己一切的美好,哪怕是生命啊。

    世界大千中,你有最想留住的温暖安稳的梦吗

      为了这场漫长又短暂、欢喜欣然又忧心如焚的梦,你是喜是悲毫无前奏,一颗心会明会暗也已经不重要了。

     



自我学会记事的年纪伊始,我的时光就总是在这个人的叮咛与呵护中悄然溜去了的。这个人啊,真的很爱我。用生命在努力爱,用旦夕之间的生活琐碎慢慢爱。


只要轻轻一想她总有一天会离开,就会泪流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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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去的记忆已经大部分的随时间模糊,且留一个画面至今仍篆刻在我的心头。那时我年幼的冬天,但凡是在奶奶家里,从来都是坐在火炉旁烤火中度过的。衡阳的冬天虽比不上怀化的刺骨干冷,但是众人围在火炉旁烤火嗑干货话家常已经成为一种深冬日常。后来不自觉的便成了一种习惯:每逢寒冬一入,即使穿的再严实,裹得像个球,可只要是烤不上火,或是没有个热的东西捂着,我就喜欢缩着本就短的脖子,打哆嗦,口中还不时念叨着,嘶——好冷啊。有时候倒也不是真的有那样冷,但是就习惯这样说着,好像说了之后就能立马见到温暖的火一般。但是并不会,因为我总是忘记,自己身处异乡。不会像以前一样,无意中的一个冷字也总会被另一个人心里记着,然后予我刚好热的毛毯,予我烧的正旺的炭火,予我淌遍身心的暖意。

     

还记得我年幼那时家里烤火的桌台不够宽敞,只能容得了几个人围坐的紧凑。那时天冷的刺骨,我把座位腾给奶奶想让奶奶也来烤烤火,但奶奶从来不坐,借口说自己不冷,起初一两次的时候,我总是耍小孩子脾气,被拒绝的时候总要死缠烂打的扳回局面,但后来从来没成功过,想着奶奶拒绝了这么多次,而且大家都去烤火的时候,她从来没有去和我们占过座位,于是心里面就相信了奶奶可能真的是不怕冷的吧。

现如今想来,奶奶不是真的不怕冷,而是习惯于把一切好的事物都给我们,总是默不作声地在为我们奉献一切。为我们烧好暖和的炭火,自己却一个人默默坐在旁处;给年幼的我一口一口慈和的喂饭,自己却每回都只能吃失去温度的冷饭;但凡我们喜欢的衣食,再贵她也总会尽量满足我们,但是她自己的衣服烂了破了,她却总舍不得换新,缝缝补补好几回,不愿意在自己身上多花上一分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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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时年幼,尚不懂这些叫爱,后来长大了,有自己的情感意识了,却又涩于表达。我总是在情感的道路上迂回,不能依心直言,更加喜欢投入我所有的情感付诸于行为之上,这性子简直和奶奶一般无二。时间久了,回想起来的可能都会是一些很琐碎平淡的事情,但是孤单的时候不经意的想起,总会悠然升起一股暖意,尽管情感表达的方式上很笨拙无力,也不一定令人容易察觉,但是整颗心都是向着那个人的,也许这种感觉别人不能浓烈的感受到,自己却真是如此是没错的。

她啊,总是这样,倾尽她的所有心血无言的爱着我们,却从来不会好好爱自己。每次回想着这些,总是毫无预兆的就湿了眼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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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喜欢牵握着奶奶粗糙的手。因常年劳作,奶奶的手上累积下来的满满的茧,一层一层的,摸不出来有多厚,但是彼时,心中总不自觉的洋溢着一股抵过全世界的暖意。只要是这个人在你身边,你就会觉得很舒服,很安全,一点也不会害怕。这大概就是形容我对奶奶的依赖感了。



  但是后来,我愈来愈会感到恐惧的迫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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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钟暮鼓,白衣苍狗,日如流水般快,我总害怕,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我觉得,这大概是生命数十载时光里,最无可奈何、撕心裂肺,最令人陷入绝境的事。

山中无甲子,人间岁月长。时光啊,你慢慢走,我还想陪她度过悠然岁月。请让这段时光再慢些吧。

佛经里面有言,坐亦禅,行亦禅,一花一世界,一叶一如来。宇宙的所有奥秘不过都藏在一朵寻常的花中,一片普通的叶里,好似奶奶之于我的生命意义,没有那些能一一罗列出来的令人肃然起敬的宏观壮举,反复想起的也只是生活里的一些细碎繁琐,所有的爱意不过都以生活微末之事,了无痕迹的渗透了我的人生。

奶奶予我的爱意,在无数个孤独且无助的日夜里,是一抹精神信仰的光,支撑过我,走过心里的风风雨雨。我坚信并且希望,明日复明日,依旧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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