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参加第一届“【九洲芳文】杯”情感故事有奖征文大赛
“见了他,她变得很低很低,低到尘埃里,但她心里是欢喜的,从尘埃里开出花来。"
—张爱玲
大概有五六年未见她了吧,她的事情也听说了一些,大多是来源于她的情夫,但是他的诉说没几句就开始黄色废料,惹人厌烦。
光阴并没有改变她太多,依旧不算苗条的身材,短发,脸上星点的雀斑,不施粉黛。休闲服,她不变,时代却在变,她曾也是凭借这一脸朴素,在学校的时候,风云一时,被高年级学长截在上学路上,玫瑰花表白,一时间在校园掀起不小风波,可如今,好似不行了,在这个看脸的时代,她过的并不如意。
但是她的脸上偶尔呈现出的小女人姿态,大概是因为他吧。
几瓶啤酒下肚,她脸颊微红,略带神秘的跟我说,她前几天去见他了。 话出口,她的脸仿佛红的更厉害了。
其实我是知道的,她去见他了,或者她去睡他了,房费都是她自己出的。他第一时间就跟我说了这个事,可作为外人,我捧场的故作惊讶,还怕自己有点装过了。
“真好”她手托腮,望着天花板上白炽灯,这饭店我们回家必来,多少年了,从未看出有装修过的痕迹,小平房,残破的却有些味道。
“哦吼?怎么好?”我不知该如何接话,毕竟是他人隐私之事,只是处于礼貌,我又不能什么都不说。
“就很温暖,好像回到上学时候,他把我捧手心的时候。”她一脸陶醉。
我喝水的动作帮我争取到几秒的延迟,不用急着回答什么,想起他说,她真好,跟上学时候没什么分别,就是浪了不少,他喜欢。
她继续说,当年如果选择他就好了。
他说,当年她狠心甩他的时候,他一直记得,她能回来挺好的,仿佛圆了青春的梦,也抚平了青春那坑坑洼洼的伤害。
她继续追忆过去,学生时代,他们的爱情,他敏感,脆弱,占有欲强,磨人,但这在她现在看来都成了爱的象征。
他不提过去的,提起也是忿忿的, 他只提现在,她的温柔,她的浪荡,她活好,他媳妇不肯给她的,她都可以毫无保留的奉上,奉上的姿态那么谦卑,这让他精神身体双倍的爽。
我望着一脸幸福的她,我有些悲伤,替她也替我自己。
“那孩子他爸呢?”我当然知道我这话有多么不合时宜,多么破坏气氛,但我想至少这是她的退路,我开始有些害怕有一天,她鸡飞蛋打。
“他,还是那样,宁愿看小说,看A片,也不看我,反正现在孩子也有了,我也无所谓了。”她神色有些落寞,伸手抽出一根烟,点烟娴熟,大概多少个不眠的夜里,阳台上,常常有一个置身黑暗的身影,和忽明忽暗的烟头火光。
我想起两年前,她刚生完宝宝没多久,待业在家,跟我借五千块钱的事情,她说孩子爸爸不给生活费。
所以,我大概明白了她对他的需要,仿佛黑洞里一丝微弱的光,他之于她是救赎。
“那你会离婚么?”我问。
她在我的注视下,沉思许久,注视着烤肉在烤盘上滋滋作响,从肥腻白花花,变得干瘪黄澄澄。她才抬起头,说不会吧,毕竟他也不会离婚的吧。
是阿,他是不会离婚的,同样的问题,我问他时,他回答的迅速且干脆,连带着嘲笑我的可笑,他说怎么会有男人为了外面的女人,离婚呢,脑子有泡吧。
对,她之于他,廉价好用,付出成本低,无非是出差在外地寂寞的夜,一些微信暧昧的话语。
他通过她的阴道,入心上脑,她却只停留在了他的下半身。
可笑阿,望着她因他时而幸福,时而纠结,时而痛苦的样子,多可笑阿。
我一饮而尽杯中的酒,我想我们该离开了,继续待下去,我怕说出不好的话。
她稍稍有些上头了,我叫好车把她扶上车,上车之前,她轻轻的拥抱我一下,她身上混着酒味有一些说不清楚的好闻的味道,不似香水浓烈,也不似胭脂庸俗,我望着急速离去的车尾,心疼包裹着歉意,久久不能平息,
可我想,她大概是愿意的,她大概是有所察觉的,但她是愿意的。
“你跟她一起喝酒,没说我的事吧?” 他发来微信质问。
“我没有,不过你对她好点吧,她怪可怜的。”
“拉倒吧,就是不能跟熟人扯淡,麻烦。”
“你是从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如此之狗?”
“……,她自愿的阿,她很快乐不是么?”
是吧,或许是吧。那虚伪绚烂的快乐,轮不到我来质疑,撕破。
我决定走着回家,伴随着北方萧瑟的风,在这座我们一起长大的县城,墙缝里仿佛残留着我们藏过的半支烟,他们简单,单纯的相爱着,他们石头剪刀布,输掉的人背起另一方,不顾我们在后面高呼辣眼睛,他们到底是因为什么分开的,我还是无从知晓,他俩口中的版本永是有差异,每次又都不太一样。
我想起你,想起你的笑,我撇了眼时间,晚上九点四十,在这个危险的时间,我想给你发条信息。
“我们结婚吧,我想生个孩子了”
不出意外,接下来必然是一场漫长的等待,我习惯了,我等了挺久的,也许也会等不到。
大概二十多分钟,他回消息。
“别闹,你知道的,我们的日子会很难的。”
“我不在意,钱是人挣的,你是舍不得她吧?”
“情感上舍得,情义上舍不得。”
“可是夫妻在一起久了,谁能分的清情感还是情义呢?”
“你这就有点抬杠了,我都不知道怎么回了,今天的你有点咄咄逼人。”
是么? 是吧,或许有一点吧,我应该要乖,要懂事,要听话,要卑微到尘埃里。
十点半,他孩子睡了吧,那么他接下来准备做什么?用着什么样的姿势?说着什么样的话?温柔的?挥汗如雨的?还是小心翼翼的?
我裹紧了外衣的衣襟,算了,就这样吧。 我都无法救赎自己脱离泥泞,他们的事,我还能怎么挂心呢。
自我介绍:默小花,89年宝妈一枚,前半生浪荡,后半生煲汤,更文时发烧38.9度,迷迷糊糊的,还好文更完,烧也退了。爆照,无美颜不出镜,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