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走人世间,在哪里都少不了“赏一以劝百,罚一以惩众。”的治理模式。
在这种模式里久了,内心看见的“赏”与“罚”,都变成了荆棘。这荆棘,锋利无比,远远的看着,也有毛骨悚然的惊惧。
在世事中逃。逃离世事伤人的现场;逃离现场中那些不该赏罚的赏与罚;逃离赏罚中的余音绕梁……
又是在自我的逃中,逃进了一部《彩绘心天地》的电影。在内心不堪世事戳掳时,逃进这样的电影,也算是有了自愈的时空。
生命的伟大与卑微,许多时候都不在别人的言词里。而在生命自我的心里。
电影中的女主人公茉娣,是关节炎病患者。她瘦小变形的身体,让她驼背、脚瘸。生下的女儿没让她看一眼就被哥哥和姨妈卖了。
茉娣要的是她自己的生活。她成了一个以贩鱼为生的鳏夫的住家女佣。
鳏夫的粗暴、重利、唯我自大让他成为一个不好合作的人。
他们彼此被自我的缺陷限制在生命的底层。底层也是托起生命的层面。他们在属于他们的层面里行走他们的人生。
这样的生活主题在任何一个我们认为好的地方都在进行。可将小人物内心的清白、简单的愿望不带一点渲染,又回味无穷,让人暗自感动的表达,不是随便能做到的。
喜欢茉娣的表达。神态的,眼神的,语言的。前二者,都是演员“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演绎。而语言可重复。这些可重复的语言,简洁明了的表现了茉娣我自清白,我自美好的内心。
茉娣与男主人公埃弗雷特结婚后,茉娣说:“我们似一双落单的袜子”。埃弗雷特说:“我是变形的又松又大的那只。”茉娣说:“我是朴素的白色棉袜。”
袜子是身体之底的需求。这样的底,表达了茉娣内心的自我定位。埃弗雷特的回答,除了对这个定位的认可,还表现了他不自信中的自我认知。
茉娣的“朴素的”、“白色”、“棉袜”,三个简单的词,体现了她内心清白素雅的温暖。
来自纽约的桑德拉,惊异茉娣的生活态度。不懂她为什么能画出那么快乐的公鸡。
茉娣面对桑德拉,说自己:“要的不多”。“有一只笔刷,一扇窗,一只鸟呼啸而过,一只大黄蜂。”她的生活就“每一刻都不一样。”
能将“浮生都框在一幅画里”的茉娣,给我的不只是励志。
或许,我们生活在群体中太久,太在乎利来利往的患得患失,而忘了审视自我内心的需求。
如果赏罚是人类管理人类的必然手段,那这个手段不应该只是有对象的接受与给出。
当赏罚跳出世事,在自我心中运行成自我的人生四季时,赏罚便成了符合自我的生命规律。
茉娣接受了命运的罚,但她在这种罚中收获了自己可以把控的奖赏。她知道她自己“比狗强”。
比狗强。尤其是现在狗被珍视的时代,知道自己比狗强,这是一种强大的自信心。这自信心来自于茉娣的我自清白,我自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