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苏娜
(看了吴亮写的《八十年代琐忆》,由感而发,写下此篇,以忆童年。)
1、
在家里我是老大,弟弟最小。父母整日忙于家里那十几亩地,弟弟自然就由我照看了。
弟弟白白胖胖,甚是惹人喜爱。而我却瘦弱,每次和伙伴们出去玩时,就背着他,勉强能背起来。
一次,我和伙伴们在大坑边玩捉迷藏,那坑很深很深,我都不敢往下看,也不知谁挖那么深干什么?也不知那时怎么选择那个地方玩?总之,玩起来就忘乎所以,直到太阳偏西,忽然想起了弟弟,我们玩的地方都找了,没找到,“他那么小,能跑哪呢?”内心充满了恐惧和焦急。伙伴们都和我一起找,就在我不知所措时,有人喊了一句:“看,在坑里。”我壮着胆往坑里看了看,弟弟在坑里趴着。那么深的坑我们几个是如何把弟弟弄上来的,我已记不清楚了。
只记得弟弟脸上、身上都是土,额头上有一个很大的青色并渗出血的包。那该多痛呀,可弟弟并没有哭。说:“姐姐,我们该回家了吧。”我背上土人似的弟弟泪奔涌而出。
2、
那时的农村,物质很匮乏。蔬菜是自家的菜地种的。秋天,种的白菜还小,没有什么蔬菜可吃。夏末时,奶奶就会腌上大大一缸的黄豆酱。手巧的奶奶把黄豆酱用热油和辣椒炒一下,浓浓的辣味、酱香味直扑鼻孔,让人垂涎欲滴。奶奶有时在黄豆酱里拌入面粉,煎成黄色的小饼,用手拿着吃,酥香可口。每日的饭桌上的菜肴就有黄豆酱,可从没吃烦腻。
3、
过年,是我最开心的时候。因为有新衣服穿,又有好吃的,并且还会要些压岁钱。那时,最令我沉迷的是连环画册,我就用我的压岁钱偷偷买上一、两册,把它们压在床的席下,家里无人之时拿出来慢慢品读,那些有趣的故事,让我沉醉其中。
“男孩要炮,女孩要花”,可我偏偏喜爱男孩点着炮,往远处一扔,让炮在空中爆响的帅气、洒脱。总觉得有一种傲世群雄,天下唯我独尊之态。总想尝试尝试。就用压岁钱买了一挂鞭炮,我一手拿着燃着的香,也想如男孩们点一个扔出去,随着划出漂亮的孤线发出“叭”的一声,那多帅气。一个个的炮编在一起,我怎么也拆不开,自己从来也没拆过,心急之下想:“可能点燃一个就会散开。”我就屏息凝气,小心翼翼地用右手里的香点左手里提的一挂炮。鞭炮“噼噼叭叭”响了起来,我连忙把它扔向远处,转眼间,响声消失,只留下红色的纸屑和一股股飘荡的烟气。结果和预设完全不同,潇洒的点炮姿态没体会,仓促之间经历了人生的第一次点炮。
4、
鸡蛋只有过生日时才能吃到,那筋道滑口的蛋白和面面的蛋黄,只能留在想象里。
一次放学,到伙伴家去玩。她家煮了好多鸡蛋,一家人都在吃,大人们剥开的鸡蛋里面却是已成形的小鸡,他们吃的是小鸡,“鸡蛋里的小鸡也能吃?”我很诧异。小孩们的鸡蛋虽蛋清、蛋黄浑然一体,但没有小鸡。看他们大人、小孩吃得津津有味,那肯定特味美,我早己馋涎欲滴。他们也给了我一个,剥开后我慢慢品味,这种鸡蛋和平常的鸡蛋味道不同,有种特有的香味,我一连吃了好几个。
后来我才知道,她家是孵小鸡,卖小鸡的,孵不出小鸡的蛋都煮来吃。很羡慕她家天天可以吃鸡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