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无悔带着彭明月,过得几日悠闲无人约束的日子后,终于到了大婚这一日,整个骆邑城都笼罩在喜庆的氛围中。
最热闹的还是骆邑侯府,此时虽时辰尚早,来道贺的却络绎不绝,有附近城邑的侯爵,有骆邑城的各级官员,更有骆邑城中的百姓,他们得骆邑侯的照顾,才能保得性命,保得一家团圆。
骆无悔看着这般情景,任他稍历世事,但年轻尚轻,更何况自己便是今日主角,激动之态显而易见。他想把自己此刻的心情与彭明月分享,但是他不能。
此时的彭明月正端坐于铜镜前,心情亦是紧张异常,看着镜中艳丽多姿的面孔,有几分喜悦,几分娇羞,唯独没有姐姐们的恐惧。
一天的忙碌,一天的觥筹交错,骆无悔终于回到这处院落中,这是专门为他成婚准备的院落,考虑齐王指亲的不确定性,每年都会有人修葺打扫,以便不管何时成婚,都随时可用。
骆无悔看着这处院子,这是侯府中仅次于他母亲居住的,较大的院子,也是他以后将要居住的地方。
被阿吉搀扶着一路走过两层院门,顺着回廊终于看到面前灯火辉煌的房间。他挣脱被阿吉劳劳抓住的胳膊,含混不清地说:“阿吉,你回吧。”
“公子,我送你进去。”
骆无悔摇了摇头,示意不用,这个阿吉,只比自己小两三岁,算起来,是时候给他打打眼了。
摇摇晃晃地打开门,来到房中,看到一身玄色衣着的明月端坐于床边,摇摇晃晃地走过去,却在桌边的凳子上坐下,自顾自倒了一杯茶喝了,才感觉脑子有些许清醒。
这边盖头下的明月并不知什么情况,本来等待有些焦急的她,此刻却有些忐忑,双手微不可查地绞着帕子,却并不发一声。
过了一会儿,仍不见有任何响动,彭明月轻轻唤一声:“无悔,……是你吗?”
这边骆无悔一杯温茶下肚,只觉得脑子清醒了不少,人也一下子松了劲,一天忙碌的疲惫一下子涌上来,竟是半梦半醒之间神游了。
只听那熟悉的声音轻轻响起,才猛然一惊,抬头看屋内布置装饰,才想起今夕何夕,起身拿起旁边小几上的帕巾,狠狠在脸上擦了擦,瞬间清醒了不少。
这才来到床边,坐下。“对不起,差点睡着了。”
“无事,定是今天太累了,你,你先把我头上盖头拿了吧。”
毕竟第一次成婚,骆无悔此时才想起,手忙脚乱,顾不得许多规矩,终于把那盖头拿下,放于一旁。
看着盖头下娇艳可人的人儿,感觉自己心跳漏了一拍,紧接着便狂跳不止。由衷地说道:“你真漂亮。”
彭明月听到后,本身姿端正的她,微微低了低,脸蛋儿红的似能滴出血来。却也想不出要说点什么。
骆无悔只作不见,走到那边的柜子,打开拿出一个小盒子,走到明月身边,蹲下双手托着盒子与明月面前。
明月有些惊讶却不自觉的嘴角微翘,伸双手接过,一手托底,一手执盖,又看无悔一眼,才缓缓打开,只见盒中放着一个发饰,看款式倒也是自己喜欢的,只是样式和质地却并不特别珍稀出众。
有些疑惑的看向无悔,不明白有何用意?
“这个发饰你可熟悉?”骆无悔提醒道。
彭明月眉头微皱,渐渐眉毛高挑起来,“这难道……?”
骆无悔点点头,“这就是你提三个条件,退亲为誓一拍而碎的那件发饰。”
彭明月拿起发饰仔细观看之下,只见有细细的金丝游走于发饰之上,让本显普通的玉质发饰多了份高贵之气。“你在哪里弄的?这是金吗?一定费了不少工夫吧?毕竟金那么少见。你为什么要修它?我以为你讨厌我透顶呢!……”
只见她一会儿笑,一会儿哭,此时泪流涟涟,脸上妆容似有河流横穿而过,嘴里不停地问着问题,让骆无悔又是无奈,又是心疼。
“一开始我并不知你是佯装,但师傅们从一开始并不讨厌你,明里暗里似有暗示与我,回想起几个诸侯国之间的局势,再看你前后的反差,便心下了然。……以后你就好好的做真实的自己。”
明月用手擦了擦满脸的胭脂泪,从床里边拿过一个装首饰的木盒子,打开后拿出里边首饰,打开里边一个隐藏的暗格,从里拿出一支黑色符牌放于骆无悔手中,“父亲说这是我的嫁妆,见它如见父亲,在彭国它上可调兵,下可调动举国财力。如果骆邑有难,彭国任由调遣。”
骆无悔虽然感动,但想到彭国公爱女之心,把符牌放回盒中盖上,以手覆于明月手上,“此生,必不负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