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衣节的第二天,去给我妈上坟。昨晚下了大雨,路上雾蒙蒙的,地面湿漉漉的,低洼的地方还有积水。这一路的颠簸,让开车技术不行的我,手忙脚乱。
天一点都不冷,早上准备好了各种用的,就出发了。刚下过雨,空气清新,满地落叶,新落下的树叶黄绿交错,特别新鲜,以各种姿态落在潮湿的地面上,就像一枚一枚的书签。一路上看到黄绿黄绿的行道树,太洋气了,真好看。一过收费站,远山朦胧在灰白的雾中,隐隐约约,朦朦胧胧,犹如仙境。路上车不是很多,路面湿滑,车开的比较慢。我往前走一截,雾往后退一截。一过隧道,明显感觉不一样,北边的气候冷,树已经成为一片灰黑,只有向阳的山坡上还有一些枯草的黄,隐隐的泛着一丝绿意。
有大雾,路又湿滑,我开的小心翼翼,前面的带挂大车,拉着沉重的货物,缓慢的走着,感觉走的筋疲力尽。我也规规矩矩的,跟在后面不敢超车。走到了土路,上坡下洼,很不平整。本身就不好走,路上到处都是积水,简直泥泞不堪,车过深壕,轱辘在泥浆里打转,滑得走不了。只好先倒车,倒在坚硬的路面,重新绕在草地里走,就这样路上走一会儿,草地里走一会儿,慢慢地到了。
头顶着阴沉沉的灰云,去给我妈烧了纸钱,送去了过冬的衣服,火苗炽热烤着我的脸,那一刻,我嘴里念叨着让我妈来收钱收衣服,声音有意识的提高了,我怕她听不见收不到,我们用棍子来回拨拉着,挑着,直到最后一点残留的纸钱也烧完了,我在心里确认我妈收到了。
中国人对走了的人,和活着的人的态度一样恭敬,孔子说,事死者如事生。寒衣节活着的人天冷了要添加衣服,过冬天不受冷。所以他对于在另一个世界的人,也给予这一份关爱,希望亲人在冬天不受寒不冷冬,几千年流传下来的这个仪式,给生者了却心愿的一个机会,释放思念的一个正大光明的理由。这也是人情味儿的一种体现,更是排遣情感的一种渠道和方式,也是一种有温度的智慧。要不然活着的人该多憋屈呀。
我没有太多的悲伤,我妈走了已经两年多了,这两年,这条路上我跑了好多次,可我依然记不住路。我们把仪式举行完,扑了扑膝盖上的泥土,返回来了。
我妈走了,为我在前面挡死亡的人走了,我慢慢的看淡了生死,每个人都会走上这条路,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我唯一能做的就是,按照自己的想法,活好自己,让每一天都过得充实而有意义,不辜负亲人的养育之难,养育之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