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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兰女作家奥尔加·托卡尔丘克,2018年诺贝尔文学奖得主,生于1962年,多次获得波兰文学最高文学奖“尼克奖”,是波兰当代最具影响力的小说家之一,是世界第15位获诺奖殊荣的女作家。
第一次阅读她的短篇小说《世界上最丑的女人》,用一个词来形容内心的感受:惊世骇俗。小说讲述了一个绝世丑女被马戏团展演后又为经纪人丈夫捞金,直至怀孕生女患病死亡,死后连同婴儿一起被制成标本继续巡展的一生。
故事原型来源于一个真实的奇闻:1834年朱丽亚·帕斯特拉娜在墨西哥出生,她厚唇长毛,被当作怪物在马戏团演出。当时《纽约时报》称之为毛女或女猿人。朱丽亚会三种语言,能鉴赏音乐和舞蹈。16岁时被卖给西奥多·兰特,被兰特带到集市展览,兰特为了圈住这棵摇钱树就娶朱利亚为妻。1860年朱丽亚在莫斯科生下儿子后因难产而死,儿子遗传了她的疾病特征,不久夭折。兰特将母子俩做成木乃伊继续展览赚钱,兰特死后,木乃伊几经易手。1976年被小偷扔进垃圾桶,幸被警方找到。2005年墨西哥艺术家劳拉·安德森·巴巴特发起将朱丽亚遗体运会家乡的运动,得到官方支持,于2013年回墨西哥安葬。
小说在一个怪诞离奇的丑女容貌描写中徐徐拉开帷幕,如马戏团表演开启,世界上最丑的女人站在舞台中央,奥尔加的魔力奇异的笔将她的外貌长相三维立体地刻画出来。
经过一步步近距离接触,怪胎被一层层揭开神秘的面纱。继而成为马戏团经理人最重要的资产,一棵摇钱树。而在一场场演出的展示中,观众们的看客猎奇嘴脸以及丑陋粗鄙肮脏的内心世界逐渐暴露,被丑女看得一清二楚。丑女对他展览自己获取钱财也是心知肚明。
丑女虽丑,但却有着清醒干净的灵魂。看客们徒有其正常的外表,却头脑空虚,内心龌龊,行尸走肉一般,连怪物都不如。而最为丑陋卑鄙的正是买下她又娶了她的经理人。所谓的丈夫,娶她并非真正喜欢她,是为了长期操控,长期占为己有,并以此为他获取赖以生存风流消遣的金钱财物。
人面兽心正是如此。人性的贪婪扭曲,暗中偷窥的猥琐,都在粉饰和伪装的面具下表演。有一句话曾说:我害怕鬼,但鬼未伤我分毫;我不怕人,但人却将我遍体鳞伤。这世上,最丑的莫过于伪装面具下卑劣贪婪的人性。
人生如戏,马戏团丑女原生态的怪胎长相在舞台上被观众一览无余。但是,丑女的冰雪聪明又让她看清了台下都是面具人的变态丑陋,他们的虚伪怪诞欲盖弥彰,令丑女不齿。
奥尔加通过这个天生怪胎生物突变体的绝世丑女之口,发出灵魂叩语,直面人性,直抵人心。
他们,真的很脆弱,真的很孤独。当他们坐在我面前盯着我的脸看时,我为他们感到难过。好像他们都是空心的,好像他们必须看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才能把自己填满。有时候我觉得,他们是在嫉妒我,因为我至少还是个怪物,而他们什么都不是。
每个人都在粉饰自己。他们的脸皮都是面具,好像整个人生都是一场威尼斯的盛大假面舞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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