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方哲学共经历了四个阶段:从最初的古希腊哲学,到中世纪哲学,然后是近代哲学和现代哲学。
本讲是对17世纪中叶到18世纪中叶的近代哲学最初线条的一个总结。
一、四种运动
从15世纪开始,如果以百年为时间段,如果给每一个时间段的哲学下个定义的话,大约有四种思潮,也可以说成是四种运动,按时间顺序,分别是文艺复兴、宗教改革、科学革命和启蒙运动。
先说文艺复兴。
人理解世界,我们肯定有一个最起码的出发点,也就是以什么为本。文艺复兴就是以人为本,简称为“人本主义”或“人文主义”。
相对于“人本主义”,还有“神本主义”和“物本主义”,这和各个时代的主流思潮是紧密相关的。
如果说古希腊、罗马初期的懵懂的哲学先驱们对“神本主义”或“物本主义”还没有明确的指向外,到了中世纪这个哲学史上最缺乏想象力时代,就是典型的“神本主义”了,文艺复兴的人本主义就是要回到古希腊和罗马初期人们理解世界和思考世界的方式,也就是不在照顾上帝的情绪,而是一切从人的角度出发。
当然,区别于古希腊时期哲学的原始与朴素,文艺复兴还是有许多时代的的因素的,不管如何, 这种思潮对当时以宗教为主导的政治与社会秩序的冲击与挑战还是可想而知的。
再说宗教改革。
面对长达一千多年来宗教统治的中世纪,宗教已走向了僵化和腐败,于是,上帝的权威性首先从宗教的内部产生了质疑,为了回归到宗教的纯洁,宗教内部的进步人士发起了一场自我革命,宗教的思想不再听教宗的,也不再听教会的解释,而是重新回到《圣经》的初心。当然,这些宗教革新者并不是为了推翻宗教,而是为宗教的合法性给人们找到再信仰它的理由。
但这种挑战并不会以宗教改革者的意愿一厢情愿的发展,而是客观上造成了许多人对传统信仰的松动。尤其是在哲学家层面,从此他们对宗教的信仰基本变成了传统和习惯,更贴近他们真实的情况是,上帝已从宗教走向了哲学,也就是宇宙万物背后那个来源与归属。
然后是科学革命。
尤瓦尔、赫拉利在《人类简史》中强调,科学革命不是“知识的革命”,而是“无知的革命”,这当然是区别于中世纪神本主义体系下的《圣经》告诉我们一切知识都是神创造的截然不同的一种世界观。
关于对科学的解释,吴军科技史定义的比较准确,强调了科学是一种对世界的态度, 是理解世界的观点和日常做事的方法,而不代表正确,也不限定于某些特定的知识和结论,科学是一种求真的过程,但它并不等于真。
科学革命的标志性事件是,哥白尼提出的“日心说”取代了“地心说”,达尔文的“生物进化论”取代了“神创论”,还有美洲大陆的新发现,在新的地理、气候和动植物、社会、文化的全新数据面前,《圣经》对这些新鲜事物的解释完全丧失了话语权,这无疑让人对“全知、全能”是否存在产生了深深的质疑。这种冲击,间接让人类承认自己对世界基本处于盲维状态,这种一无所知心态的突破,让人类走向了否定、探索、求证、再总结的道路。
最后是启蒙运动。
神既然给不了我们理解世界的答案,人类就回到了理性,这就是启蒙运动的主流思潮,近代哲学的发展,就是以欧陆的理性主义与英国的经验主义争锋相对竞相发展的两条线路,最后分别走向了独断论和怀疑论。
康德的先验哲学的出现,就是试图给二者的思想矛盾找到一个出路,后来,康德的先验哲学被称为近代哲学的转捩点。
康德的先验哲学首先是提出了人能认识什么?他认为人类不管是以何种经验认识世界,在经验背后一定有一个先决条件,这个先决条件就是先验,这就让人类把焦点转向了人类的主体。康德深入思考后,发现人类这个主体认识世界时只能知道现象,而现象后面的本体是不能知道的,世界、上帝、和自我是属于本体的,所以我们不可知。
既然是这样,康德又提出了第二个问题,人应该做什么?人在自然界实际是受到许多物理限制的,唯一自由的就是思想之自由,人既然有思想的自由,就肯定了道德的存在。
有了承认道德的基础,康德也给了道德三个先验的设定,就是人的自由、灵魂的不死和上帝的存在。不然的话,拿什么去证明道德永存?
康德的先验论自然走向了唯心主义,而近代哲学,也绕不可康德而独立存在,这种过度重视理性就发展出了强调意志和情感的学说。
二、三重革命
这是弗洛伊德提出的概念。弗洛伊德创建了心理学,他特别自信,以此彰显他的心理学的划时代意义。
弗洛伊德认为第一重革命是天文学革命,第二重革命是生物学革命,第三重就是他的心理学革命。
天文学革命否定了“地心说”,让人意识到自己并不是宇宙的中心,天体星辰根本不关心你人类的存在。而生物学革命让人认识到人类一点也不特殊,《物种起源》告诉我们和所有动物相同,都是来源于一个祖宗。而弗洛伊德的心理学革命,让人认识到自我也不是一个统一体,人的自我比较复杂,有无意识,意识和潜意识,我们人类甚至不知道这个“正在思考的自己”是不是“自已”。
可以这样说,天文学革命改变了我们的宇宙观,生物革命改变了我们的人生观,而生物学革命颠覆了我们的价值观。
三、进入现代世界
现代社会人的价值观更加多元,所以,我们就更多了选择自由,但我们在多元选择的时候,不妨多问自己一个问题,我为何如此选择?选择的背后意义何在?这个理由能说服我吗?
这也是现代哲学绝对解放的思想给我们带来的独立性,而这种独立是不是让我们更自由?是不是就等于给我们人生找到了完整和根本?
我们学哲学,我们爱智慧,根本的优先级就是我们找到生存的意义,而对生命的思考,不管是从理性了解,还是从意志或情感了解,不管你是坚持唯物,还是支持唯心,智慧是在于我们一定得接受这个世界的开放与多元,这是我们从自我经验中能抽离出来的最重要一种参考。
特别期待傅佩荣的现代哲学世界,在我们共同思考宇宙本源的过程中,现代哲学有更多于过去2000多年来的不遑多让的丰富思想,这也是我们整理自已和再出发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