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遇是一场偶然
我的好多朋友同事得知我嫁了个比自己大八岁的军人都挺诧异的,第一反应都是问我们怎么认识的。那个巧合的相遇,每次和别人提起来,还是很有“笑果”。认识他的时候,我大三。我们学校有个名校联读项目,我在大二下学期通过考试和前两年的学分绩点成功申到北大的联读项目,在大三开学时,带着无比期待的心情走进这座多少学子向往的顶级学府,而他军校本科毕业工作几年后通过“强军计划”考上北大的研究生。
校园里的各种社团活动丰富多彩,他做了北京大学第五届国际文化节的志愿者,我也流连在文化节的热辣桑巴和异域美食间,他参加了一年一度的“百团大战”招新,最终选了创业投资研究会社团,我则进了《北大青年》成为一名校报记者,我们在同一个校园里互不认识地并行了几个月。直到我们都报名参加了第二届高校公益策划大赛,这一届的主题是“关注公益,聚焦汶川”,大赛规则是把报名者名单发给每一个参赛的人,大家通过报名信息自由组队,我看名单中有个带“芳”字的名字,研一,心想和比我大一点的学姐组队应该是挺靠谱的,于是主动给对方发了邮件,约好了在校园里某个餐厅见面。
见面后,我俩都傻眼了。
“我以为你是个学姐,你的名字怎么这么像个女生啊!”
“我还以为你是个学弟呢,你的名字像个男生……”
后来才知道,他的这个“芳”字是族谱中的排行,而我的名字也确实比较简洁刚毅……
就这样阴错阳差地认识了。
后来慢慢从熟识到牵手,中间也经历了很多曲曲折折和有趣的故事,这次就不写了。因为他的情绪稳定、成熟宽容,大学的后两年过得非常温暖充实。
了解他的行踪要靠新闻联播
他的研究生是三年制,于是我先毕业,进入报社成为记者,一年后,他也毕业了,毕业之后就要继续回合肥原单位工作。摆在我们眼前的是第一次别离,我那时工作稳定,爸妈家离北京只有两小时车程,更重要的是,我去过他所在的部队,是在一个离合肥市区非常远的村子里,这就意味着即使我在人生地不熟的合肥找到一份工作,最多也只能周末见上一面。
也正是他毕业之际,北京某单位看中了他在北大所读的专业,正与这个研究所的课题十分对口,有意向将他调过去,我们俩都很开心,如果真能调到北京,是最好不过的。2011年6月,我们开始异地恋,像很多异地恋的情侣一样,每天和手机谈恋爱,遇到法定假日就坐火车到对方的城市,聚上两三天又各奔东西。他的调动由于程序复杂,直到2012年6月我们领证结婚,还迟迟没有进展,结了婚和没结婚区别不大,陪伴彼此的,还是手机,有的时候,我甚至不知道他的具体行踪。有段时间,他频繁去浙江出差,但是出于纪律要求,我并不知道他具体干什么去了,他也让我别多问。有一次打电话,我稍微说得有点多,他就说先不说了,我在直升机上呢,就挂了。那段时间正值中日关系紧绷,后来看新闻得知,他所在的部队多次参与了海上军事演习。
现在想起来,也是觉得挺有意思的,和我结婚的人,我了解他的穿衣喜好、看电影的品味、吃饭的口味,但对他行程的了解,常常要借助电视新闻才知道。
嫁给他就过上了吉普赛人生活
2013年初,我怀孕了,此时,我们还是异地,由于我的工作经常要跑远郊县,从西四环到东四环,穿越八个环去采访是工作常态,又是独自一人北漂,发现怀孕后,我就辞职了,老公还在山沟沟里的基层部队,我一个人回到爸妈家备孕。产检时,其他孕妇都有老公陪在身边,看着别人家的老公跑前跑后十分殷切,我就只有羡慕的份。那段日子,每到产检时间,是妈妈早上五六点起来帮我去排队领号。然而,有一次妈妈早晨去医院的路上,匆忙过马路绊了一跤,毕竟是五十多岁的人,这一摔手腕摔成了粉碎性骨折,那段时间,临近生产,爸爸又经常要上夜班,我索性和妈妈一起住到了医院。
孩子出生前几天,老公终于休假赶回来,月子里,妈妈的胳膊绑着石膏,能帮的忙十分有限,老公既要伺候孩子,也要伺候我,整个人憔悴不堪,我不忍看他这么辛苦,常常自己起来抱孩子哄孩子,那个月子坐得蓬头垢面、暗无天日。老话说,女人月子坐不好,会落下终身的月子病,那之后几年我时常腰疼,一疼几个月,时常要靠针灸来缓解,不知道和月子里那段经历是否有关系。
孩子百天时,我又带着她横跨半个中国从河北老家到了湖南婆婆家,光大人小孩的行李就快递了一大麻袋。在婆婆家住了五个多月后,老公借调到北京那个研究所,我们又举家背着娃提着行李北上了。有人说,在北京经历过最长的路是中介租房的套路,我们家也走了这条血泪之路,在北京的两年半,搬了三次家。一个人北漂时,东西再多找辆面包车也能搬完,有了家和孩子后,大到衣柜床书架,小到锅碗瓢盆,要搬的东西不要太多,现在一提搬家就头皮发麻。
自从嫁给老公,我从北京到河北到湖南到回北京的数次搬家,再到今年有可能去合肥,就像过上了吉普赛人的生活,随时准备搬家。
每一次分离都提醒我要珍惜幸福
现在,老公又被合肥原单位调回,是否能调动到北京始终没个定论,我在北京工作,一旦他有定论,我才能定是否辞职跟着走。这些年他出差、调动,时常一走几个月,我渐渐地习惯了有他没他一个样。一般人,工作干得不顺心,可以一言不合就辞职,只要有能力,不愁找不到下家。军人却不行,入军校的第一课便是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
严歌苓的小说《陆犯焉识》以自己的祖父为蓝本,写尽那一代知识分子的悲欢离合,年轻的上海公子哥陆焉识尊崇旧时代“父母之命”娶了继母侄女冯婉喻,他恨继母剥夺自己唯一一次恋爱的自由,这种恨延伸到妻子冯婉喻身上,无视婉瑜的深爱,对她的关怀都出自可怜,而不是出自爱,他以为他们之间从没有爱情,这让他留学时的浪荡、撤退到重庆后的移情别恋都显得名正言顺起来。直到被发配大漠20年,他终于意识到婉瑜的可爱和深情,自己是爱婉瑜的,为了让婉瑜知道这份爱,他蓄谋两年策划越狱,晚年平反回家准备珍惜最后的剩余时间好好和婉瑜过恩爱日子,却发现她已得了失忆症,不认得自己了。
人们往往是这样,一定要倾国倾城,一定要来一场灭顶之灾,一场无期流放才能了解自己,才能看到那些琐碎的日常里都有爱。
老公的qq签名还停留在去年被紧急调回合肥时留下的“珍惜相聚,享受孤独”,如今再次分别,这签名倒是十分应景,毫不过时。每一次分别,都提醒我要珍惜相聚的幸福,因为不知道下一次分别什么时候就不期而至,做军嫂,我渐渐地习惯了这种别离,习惯了和时间平和地独处,在哪里、有没有人陪、有没有人帮,也就没什么所谓了,慢慢地变成内心强大、惜福感恩的人,这大概是嫁给军人一份特别的体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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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85后职场妈妈,分享职场、情感、亲子陪伴、个人成长的心得感悟。坚持写走心的文字,为活出更好的自己而坚持,想要看到世间辽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