孝绳

孝绳

看到一张获奖的新闻照片,了解其背后故事后,心为之一动。

他已70多岁了,不过,在101岁的老母亲面前,他还是个孩子。白天他要下地干活,还要打一些零工,很累,晚上回到家,倒头就能睡着。但他又不敢睡得太死,因为老母亲夜里要起来上厕所。母亲的眼睛差不多全瞎了,夜里更是什么也看不见,万一摔上一跤,那可不是闹着玩的。他叮嘱母亲,夜里起来上厕所时,一定一定要喊醒他,他又在母亲的床边支了一张床,方便夜里照顾。

也不知道是母亲舍不得喊醒他,还是喊了他却因睡得太沉没听见,母亲夜里依然是自己爬起来,摸索着去厕所,这让他既自责,又担忧。


他想了个土办法:找来一根绳子,一头拴在床头,母亲伸手就能拉到,另一头则系在自己手腕上。晚上,安顿好母亲就寝,他才熄灯睡觉,每天都是如此。


夜里,手腕上的绳子动了,他立即惊醒,开灯起床,解开绳子,扶起母亲到卫生间,再搀回床上休息。一夜好几次。


他的夜,都是断断续续的,就像他的睡眠一样。哪怕母亲最后一次上厕所时天都快亮了,只要自己还躺上床,还能合上眼眯一会儿,他就一定不忘记系上绳子。早晨,他的手腕上总是会勒出一道浅浅的印痕。

记者拍摄的那张照片,只是记录了某一个晚上的场景:老母亲安祥地躺在床上,他弯着腰拴绳子。那根不长的红绳子,在他和母亲之间,晃晃悠悠。村民们都知道那根红绳子的故事,他们亲切地唤它“孝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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