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教中人说:'须弥藏芥子,芥子纳须弥“。“须弥”是指“须弥山”----佛教徒心中的“宝山”。“芥子”好像就是“菜籽”。
把大山藏在菜籽中?
我自己用大老粗能懂的话解释,也许就是:“再高大上的道理,可能都在柴米油盐之间”。
佛法就在那里,参悟的人佛性不一,领悟的境界就天差地别。我参来参去五十年,总是离不开油盐酱醋。
今天项目上来了个大人物!他在大上海住着数千万的豪宅,却低调到既不开豪车,也不带秘书。这大人物叫卞存元。
卞大人坦白:“豪宅的产权目前尚未界定,豪车还没落地,女秘书本就是别人的秘书,项目没结束,已经跟塔吊的小老板旅游去了”。
酒过三巡,菜快没了,大家放下筷子,用闲话解酒。
卞大人说年轻时豪饮,言语中颇有五陵少年习气。过手的秘书如马蹄踏过的春风,拂面而去,唇齿余香。到后来醉了,劈面撞墙,脑门上包再大都不觉大。
陈总说,包再大,都不如他们连云港以前熬薄荷的锅大。
上世纪七、八十年代,江苏有两米口径、两米多深的大锅,用来熬薄荷。
我问熬薄荷是干什么?大家都忘了自己喝过些酒,一起大笑起来。
南通的小高说熬薄荷就像蒸馏白酒。两米多的大锅架起来,收割来的薄荷堆到热腾腾的大锅里,锅顶引出根管子,蒸汽带着薄荷油滴进锅外水盆,油、水自然分离。
熬出来的薄荷油被土产公司收去,可以做清凉油、可以做薄荷糖。陈总和小高只能用薄荷叶擦身子。身子用薄荷叶擦过以后,就爱光着膀子,小风略略一吹,两个肩膀、后背、胸脯子都凉飕飕的,还不生痱子。
他们说的事情我全然不懂,只想起小时候吃过的红薯。
大概也在七十年代初、·中期吧?老是听着家里计划粮不够吃。好好一锅白米饭,要不就码几个红薯,要不就掺上些南瓜。
记得邻居的同学说起,他爸妈领的新工作服老舍不得穿。到了收红薯的季节,就骑着自行车到附近的乡村,找农民换红薯。农民虽然很羡慕蓝劳动布厚厚的工作服,却怎么也不愿拿藏在屋里的红薯换。只是借他爸妈两把锄头,让他们去自己已经刨过的红薯地里再刨一遍。
想想那个年代,还能刨出什么?
肯定是红薯!大的比大拇指大,小的比小拇指小。
大大的两袋,自行车驼回去,太阳肯定下山了。
邻居同学不敢在家抱怨,偶尔端个饭碗到我家说:“吃不饱就吃不饱算了,反正小红薯不要”!
怎么从卞大人说到小红薯嘞?
他们都走后,我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