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师学习,凡饮水腹胀、水饮水肿、呕吐泄泻、身热头痛、甚或口干、目痒、咽痛、鼻干者老师多用五苓散,每用之似皆得心应手。
然其中之处,细细想来有明了者,有晦涩者,甚至有不知所云者。
问及,师曰:“五苓散其实是一张调节全身水液代谢的方剂,全身无论何处出现水液代谢障碍,均可用之。”
如此想来,似乎有些明了,然又是什么原因使这张方剂如此灵动呢?
查《本经疏证》,其中记载有桂枝六种功效:“曰和营,曰通阳,曰利水,曰下气,曰行水,曰补中。”
而在此方中,桂枝宣通阳气,通津液于周身,最终使得“水津四布,五经并行”,故而笔者认为桂枝当为本方之灵魂。
按着这种思路再往下想,五苓散就不再单单只治太阳膀胱之腑的方剂了,我们可以将它看做一张通调三焦水液的方剂。
追溯于《内经》,这种联系更加巧妙:“三焦者,水道出焉,属膀胱,而膀胱为三焦之下游也。”
又曰:“气化则能出焉,而三焦之气化,而膀胱之水方能出焉。”
老师治一案:成某,女,56岁。2012年5月8日就诊。
自诉每日清晨口苦,难以下咽,饮水亦觉难受。
另鼻干、无涕,目干涩难以睁开。午后腹胀,坐立难安,慢走数公里亦不能缓解。
纳欠佳,大便稀,小便正常。查其舌苔、脉象,舌质淡,舌苔白,脉弦缓。
证属寒湿困脾,阳虚水液不得布达。方以平胃散合五苓散加减。
处方:生苍术12g,厚朴9g,陈皮12g,茯苓15g,猪苓15g,泽泻18g,桂枝6g,柴胡9g,黄芩12g,蝉衣9g,炒莱菔子12g,生甘草3g。5剂,水煎服,早晚饭后温服。
2012,年5月17日二诊:自言服药后腹胀减轻,但饮水后胀。仍觉鼻干、目干,另唇干不喜饮,时觉身热。纳食尚可,大、小便正常,舌苔白,脉细弦缓。
证属三焦欠畅,气滞水停。
处方:茯苓18g,桂枝6g,生白术18g,厚朴9g,陈皮9g,泽泻18g,猪苓9g,炙甘草3g,全瓜蒌12g。7剂,水煎服,早晚饭后温服。药后痊愈。
本案属“水证”无疑,水液流注周身,有余则或胀、或肿、甚则为逆,不足则目干、鼻干、唇干皆属此列。
水液虽注于下焦,而三焦俱有所流,又水液的上承需要阳气的气化、推动。
故若寒湿盛,阳虚无以蒸腾津液,水停于中脘即见腹胀,水不得向上泽润即目干、鼻干。
患者午后腹胀,阳明胃土湿困,不得腐熟水谷,复见寒湿下注,故而大便稀。
因五苓散仅是行水之剂,祛除寒湿则需合平胃散,另加柴胡、黄芩者,取小柴胡汤使“上焦得通,津液得下,胃气因和”之意,且蝉衣有升清之功,炒莱菔子有下气之用,诸药相和,尽皆归于“引水”。
二诊腹胀减轻,仅饮水后胀,寒湿已除;
鼻干、目干、唇干者,水液仍不得上腾也。
故方中加大术、苓用量,改苍术为白术,且合开胸行气之全瓜蒌,意在通调三焦之气,使水行且有制。
《伤寒来苏集·伤寒附翼》有言:“白术培土,土旺而阴水有制也;
茯苓益金,金清而通调水道也;
桂味辛热,且达下焦,味辛则能化气,性热专主流通,州都温暖,寒水自行;
再以泽泻、猪苓之淡渗佐之,禹功可奏矣。”“盖水之得安流者,上为之堤防也;
得以长流者,水为之蒸动也;无水则火不附,无火则水不行。”
堤防者,制节也;蒸动者,火也,阳气也。
仲景立方原意仅在脉浮,消渴,小便不利,表里同病,水欠其制难以“安流”,而世之病者多在水难得“长流”。
思及此,恍悟:桂枝为五苓散方之灵魂。
一、带状疱疹发热以桂枝加葛根汤、芍药甘草汤治愈案:
胡xx,女性,50岁,初诊05年7月12日。以发热、右腰腹部带状成簇丘疹、水疱疼痛1天来诊。昨日出现发热,恶寒,并见右腰腹部起带状成簇丘疹、水疱,疼痛。今日上症加重,遂来就诊。现发热,T38.2℃,伴头痛、颈背痛,右腰腹起水疱疼痛,头汗出,口不干,欲呕,稍咽痛,胃纳减,二便可。舌淡红偏暗,苔薄腻,脉浮细。既往有糖尿病、高血压病史,一直服用降糖、降压药物,控制尚可。此太阳中风,表郁不解,故发寒热、汗出;又邪郁肝经,不得宣泻,故肝经循行处水疱疼痛而作。余并处两方。先予桂枝加葛根汤以解表:桂枝10g,白芍10g,大枣10g,炙甘草6g,葛根15g,生姜2片,1剂。嘱当晚水煎温服,覆被以候微汗出。次予芍药甘草汤合瓜红草方加味:白芍30g,甘草10g,全瓜蒌30g,红花7g,桔梗15g,苍术10g,茯苓10g,1剂。嘱次日上午水煎服。外用入地金牛酊调新癀片外敷。
二诊05年7月13日。诉昨晚7时许服药,10时体温即降,T37.3℃。今晨体温即复正常。恶寒、头痛、颈背痛、欲呕诸症均消失,精神转佳,右腰腹部水疱疼痛减轻,口不干,二便可,舌淡红偏暗,苔薄腻,脉细。继以第二方加量予之;白芍60g,甘草15g,全瓜蒌40g,红花7g,苍术15g,茯苓15g,桔梗30g,3剂。
后未再复诊。10月份患者带其女前来看痤疮,问及此事,诉服前药3剂已愈,遂未再复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