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迎亲的两支队伍
婚礼前两天,水磨村村长、支书与帮伙团,上下二三十人,一早来到屠老汉家,待命而行。
一部分女人们,主动张罗起淘米洗菜、生火做饭的活,剩下的打扫房子方圆里外卫生,男人们则像洒豆似的,站立在院坝里,各自叼起根烟点燃,漫不经心的听村长和屠老汉家,边商量话边分派人事。
个把小时后,能干的女人们,将热腾腾的饭菜端上来。村长一声招呼,大家像流水似的,聚拢来端起碗饭,又呼啦下散开,蹲的蹲、坐的坐、站的站,走马灯一样穿梭着。桌上的汤和菜,上个厕所的功夫,已经溜光底净,碗筷撂的狼藉一片。
主家随买菜的车前脚刚出发,后脚拉厨具锅灶、桌椅板凳的车也到了。东西还没卸完,好日子婚庆的人也呼呼地赶来了。一时,院坝里添了好多人。村长亲自坐镇,指挥众人,支书协助调度。
现场行动的人里,支灶安锅、清洗碗碟盆匙的,摆炉烧水、泡茶招呼的,搭建桁架、张挂喷绘的,粘贴喜图的、悬挂灯笼的、搓线引被的、裁纸写对联的、安灯走线的……统统各自忙碌,人声错杂,起伏不断,乱而不散,像置身在婚前备战指挥部。
下午饭刚吃毕,买菜的人和运烟酒饮料的车,也几乎同时到达。待一切物品整理得当后,大家开始闲谝了起来。话堆里有个年长女人开了头:文忠和玉明啊,你们一个村长、一个支书的,别只照顾我们手里的活,大家都来贺喜屠老汉和顺娃的婚事,眼看明后天就到了,到时一定要好好照顾照顾他爷俩,不能让他们当甩手的新郎官。就是就是,一群人附和着。那是当然,那是当然,跑不脱的。
到天快擦黑时,屠老汉跟儿子一起,分头去请帮伙团各家的家属,来家里吃晚饭。按水磨村风俗,从这天晚上起,所谓的吃饭就是吃席。虽不似婚礼当天丰盛锦绣,但从这晚起,大厨是亲自上灶操持的,每桌起码得摆上六件凉拼、六种热炒,一道热汤,一个干焖,还要有烟有酒,糖果花生、水果点心一样不少,这才算真心诚意待客,不然会遭人背后议论。
在水磨村,无论红白喜丧,这已然是种默定的讲究,得应付周全,让帮忙的人觉得,被主家真正看得起,心里才觉得受了重视,对于主家待人热忱的好名声,才传的更快更远,大伙第二天干活也更仔细卖力,主家办事的气氛,才能更早的热烈起来且充分显露出来。
天色已经黢黑下来了。请人的屠老汉爷俩也回来,大家已经把桌凳,在院坝里都摆开了。烟花和鞭炮也已搬出来,在路边一字摆好。后来的人不绝如缕,在夜凉中缩脖子跺脚打冷颤。厨子招呼大家,准备入座往桌上凑,只等上菜。
屠老汉拉着儿子,去路对面的刘富贵家,请他儿子过来一起吃。儿子说是要给老子守灵,家里也有一大堆人要招呼,这两天也要办事,事情更不少,便委婉的谢绝了。屠老汉对刘富贵儿子寒暄安慰了一顿,就和儿子走回来。
走到院坝边,屠老汉吆喝儿子,到猪圈铲再些石灰来,把之前洒过的、已不太清晰的石灰线,又着实的浇了一遍。这是丧事上的亡魂,跟办喜事的人家,阴阳互不侵犯的铁大门。
为了谨慎和吉利起见,晌午间有人连路的另一边,也就是刘富贵家院坝边的石磨,那个老损、丑陋、碍眼的玩意儿,也是用红纸裹了个遍,不能让它流露出任何晦气、煞风景的东西,冲撞了自己家。
一切就绪后,顺娃开始点炮,瞬间火光冲天、四处飞窜、硝烟弥漫,紧接着烟花腾地而起,许久地面震动、云空耀眼、花开绚烂,光彩流离。同时,廊檐下一根竹竿上,挑起一对刺眼的白炽灯,照的各桌上光洁如昼,人人身体摇动如扇,碟筷碰撞叮当,看酒划拳声,高亢嘹亮,起伏有节。
第二天下午,屠家便陆续有亲戚到来。厨子装好了各样蒸碗,水已沸腾,准备上笼屉。两口三尺的大锅,各架起四五层,连灶台一人半高。先大火再转中火,都不要停,一直烧到天黑。
好日子婚庆来人,送来了轿子,还有马上游村彩排时用的锣鼓小号,以及旗子、扇子、路牌等。这些人一边装饰舞台T台、调试音响,一边和屠老汉父子交代结婚当天的过程。
摄影师来了,双人双机位,不停地找人把这儿整理一下,又让人把那儿再装饰装饰,俩人互补地,扛起机子在人群里,穿来绕去,一会拍拍灶口蒸笼、一会拍拍老母鸡、一会再照照舞台和人群,再给屠老汉爷俩个特写,忙得不可开交,头上冒汗。
咚咚咚!滴滴滴!三轮车发动响了,车里的牛皮大鼓敲起来了。哐哐哐!嘟嘟嘟!锣和号同时发出声响,混杂交叠。后面跟着的仪仗,有旗有扇有牌,轿子都已经就位。有人迫不及待的点燃了鞭炮,都催促着屠老汉和顺娃,快来驾上独轮手推车,准备游村开始。
当晚,又在舞台上空挑起一跟竹竿,再垂挂两盏灯,整个院坝亮的无比晃眼。表演节目的人,两男两女,已在堂屋化好妆,只等待上场助兴。整个现场,除了屠老汉父子和村长、大厨坚守职责,其余一概的人,无论亲戚乡邻,都围坐好在桌子上,等待着上菜和节目开演,两下里一齐进行。在鞭炮接着烟花的声响中,所有人群里爆发出嘹亮和嘤嗡两种和律。
元旦来临了,就是屠老汉爷俩的婚礼当天。东面天空刚麻麻亮,前一天应到的人已来齐了。不一会儿,主持人、音响师、摄影师也来了,迎亲队、乐队、车队都来了。
结婚一眨眼的功夫,灶上已做好了臊子面,大家不待招呼,迅速动起碗筷来,吸溜吸溜的吃面声,瞬间升腾在整个院坝里。
九点整,迎亲的鞭炮,准时响起。两条并行的火龙,从堂屋门口一直延伸到大路边,才一支向东驶去,另一支向西驶去。
迎亲的队伍也分成两路,同时出发奔向目标。向东行的是屠顺娃的迎亲队,一行九人。八辆清一色的黑车,由新郎和伴郎乘坐的、香槟红玫瑰扎成的心形头辆奔驰压阵,后随一辆微汽,运载着旗子、扇子、牌子及乐队8人,伴着锣鼓军号声,气势雄壮的像新娘张灵尔家进发。
向西行的是屠长兴的迎亲队,新郎屠老汉和自己的两个本家堂兄、一个嫂嫂、一个弟妹。相对于儿子豪华的迎亲阵容,屠老汉的这支队伍,显得清净、简朴、特别。
为首的头车,与众不同,是辆三轮货运摩托。车厢后停放着一架独轮手推车,车把和车头都绑上了又宽又长的红布。紧随其后的,才是两辆白色大众汽车,而只在第一辆车前,贴上一个大大的双喜,里面坐着屠老汉。两堂兄、嫂嫂、弟妹乘坐后一辆,合算起来有四车五人。
屠顺娃的迎亲车队,快抵达新娘家路口时,全员下车,整理衣装。新郎一身笔挺的白色西装,配红色领结,上过摩丝的寸发根根竖立,唇若朱丹,面如皓月,手持一束鲜花,眼角脉脉溢笑,俊朗自然。伴郎在新郎左手侍行。
身后仪仗里:前面两牌,上写娶亲和避让,中间四旗,天地各二,鲜红飘荡,后是两扇,龙扇为日纹,凤扇为月纹。仪仗后是乐队团八人,四男四女,统一着军乐服,白衣红章,两锣两鼓,长号一对,小号一对。
鞭炮响起,新郎迎亲团缓缓前进,女方大门的鞭炮声,也随之合鸣,乐队齐奏《小芳》,到大门口转为《达阪城的姑娘》。待所有人院坝立定后,乐队再同奏《月亮代表我的心》。随即,一轮鞭炮再次燃起,屠顺娃和迎亲的人,被灵儿家迎进堂屋,桌上已摆好了糖果、点心和茶水。
屠顺娃手捧鲜花,率领年轻力壮的堂表兄弟们,来敲灵儿的闺房,一阵热闹和肉麻的对语,配合红包的安抚,顺娃来到新娘灵儿床前,当着众人的面,为灵儿穿好绣花布鞋。 在她额头上深情一吻,满把抱起灵儿来到堂屋。
一对新人,在两家长辈亲人的注目下,各自结愿发心。灵儿和父母拥抱哭泣,依依诉话。顺娃在一旁为其递纸擦泪,垂首而听。顺娃出了堂屋,先是给厨子、再给帮忙的近邻,及前来的亲戚一一发烟。
宴席上,顺娃和灵儿在前,岳父岳母随后,挨桌逐个敬酒,招呼众人吃喝。到了发亲时刻,鞭炮声再次响起,南方鞭炮响应。乐队锣鼓奏起,仪仗摆开,新郎顺娃背起新娘灵儿,身轻似燕、屡地如飞的,向头辆婚车奔去。迎亲队启程,走另一条路,向回行驶。一路上,或山野丛林夹道、或乡村田园景色、或街市繁华闹巷,拍摄机位时前时后,忽近忽远,美丽尽收。
再说新郎屠长兴老汉,率领的四车五人团,不过两根烟的功夫,就来到老伴家房前。老伴常年独自一人住着农家小院,房后是一片青青竹林,丁字形的院坝前左右两角,是方方正正两块菜园。里里外外干干净净,简单整洁,七八只灯笼,分成两行从门口排到廊檐下,夺目生趣。堂屋正门两扇上,各张贴一个喜字,正堂中央一个大喜,简洁中透着大方。
老伴候在堂屋门口,左右簇拥着四五个年龄相仿的老婆子,欢迎着屠老汉的到来。按先前商量好的,屠老汉一到,两老口儿,换好接儿子儿媳的装扮,就直接上车过门,不讲形式,不论排调,热闹高兴就好。
果然,人到鞭炮响,屠老汉进屋,就拉起老伴的手,两人像是老夫老妻般的熟识,打开临出发前,村长特意交代和准备好的接亲行头,开始扮演化妆起来。
老伴就一身枣红色唐装,黑裤红鞋。格外醒目的就是,脸上被其他老婆子画的红绿蓝白黑一团,晕染的像抽象的油画般。头顶的发,梳起一根鸡毛掸子,直直的立着,左右掉下几条粗细不一的辫子,鬓角蓬乱一团。腰后斜背着两个花布娃娃,后颈上插着一把破蒲扇,胸前挂着几根蜡烛。
屠老汉的装扮,更可谓集古今中外新旧于一身,精彩别致,令人捧腹。贴身毛衣上套马甲,中山装上套西装,外面是件露棉絮的破袄,最外面罩一件千褶万褶的灰长褂,前襟上吊吊梭梭的。腿上最外面的棉裤,膝盖上掏去两个洞,可只见里面的红色秋裤。
脸上油彩重重,眼睛到眉毛处,被化成一片血红,嘴角的八字胡,翘到了鬓角。头上戴着一顶透风凉的淡绿色礼帽,帽耳两侧挂着一对手腕般的铁环,背上背起两根烧火棒,一米余长,小腿样粗细。脖子上吊着一对奶瓶,一个里面是醋和辣椒水,一个里面是花生奶和白高粱酒。脚上更是神奇,左脚套一只带钮襻的、红色高方跟皮鞋,右脚蹬一只黑色的、铺有细鹅卵石的长筒水胶鞋,走起路来随风摆柳,好看极了。
屠老汉的这幅装扮一亮相,把老伴和身边的人,都笑的东倒西歪,直不起腰来。衣服换好,妆容就绪,准备出发。屠老汉穿着这样两只滋味独特、妙趣自知的鞋,由身边的人护着,再随风摆柳的背起老伴,来到院门外的路上,轻轻将老伴放在独轮车上。
发亲的鞭炮声响起,新郎屠老汉和新老伴,也随接亲送亲的队伍出发了。迎亲的人用麻绳在车前面拉着,屠老汉手握双把在后面推着,嘿呦嘿呦,几步一停,额头早已汗渍盈盈,在最前面开道,缓慢行走着。
其余所有人,上了两辆白色大众,乌龟似的紧紧跟在后面,赶着良辰吉时之前,与在水磨村迎接屠顺娃和新娘子的花轿队伍汇合。
十、爷俩的盛典
屠长兴用手推车载着老伴,紧赶慢赶的,用了半个多小时,捱到水磨村口。贴身的汗衫已湿沁沁的,粘在背上渗出凉意,嘴里喘着大气。
家里帮忙的大部分人,和来的亲朋们,已涌到了村口的路边,最前面是轿子和轿夫,纷纷企足遥望,不仅是等待屠老汉两口的到来,也是准备迎接屠顺娃和他的新娘子的大部队。
屠长兴将老婆,推到轿子旁停下休息,刚一脱手就瘫坐在地上,脸上红的像高粱似的。他正准备借机,脱下长筒胶鞋放松会脚,立马被眼明的人,七手八脚拉了起来。人群里放出一阵阵哂笑。
放屁的刹那,载着军乐队的车,已先于随顺娃去的迎亲队,赶回到这支队伍,停在轿子跟前。这些人一下车,拿好自己的手中家什,就招呼人放炮。烟还没散尽,就看见远处一里的地方,一列黑色的车队朝这边驶来。
乐队使劲的操起来,锣鼓大小号,铿锵嘹亮、声响震天,一刻不停。新郎顺娃和灵儿的花车,眨眼已到眼前。伴郎扶着新郎、伴娘扶着新娘下车,后面坐的迎亲成员和女方亲属,也都走下车来,跟在新郎新娘两边。
鞭炮声接连不断的响起。新郎顺娃背起灵儿,来到父亲的手推车前。此时两支新人队伍,一老一少完全汇流。众人们出主意,卸下后面的烧火棒,让屠老汉背着新老伴,手里同时推着新媳妇。
儿子顺娃心疼父亲,觉得众人这样收拾一个年过70的老头,有些玩的过头了,却不好流露出来。顺娃便急着要去抱下灵儿,放进轿子里抬着走,但抵不过众人的犯痴劲儿,被三两个乱人一下挤到后面。
人群里有奸笑的,有偷着喊好的,也有骂出这个坏主意的。看着屠老汉一脚高跟,一脚鹅卵石,背上背老的,手里推小的,实在是技术活加体力活,撑着一身的难过!不过大家也都想见识下屠老汉,到底有多大的能量,便一边可怜一边撺掇着,让屠老汉试试看。
于是,空轿子走前面,屠老汉一人一车,身体一前一后,脚每挪一步像触电似的。为减轻屠老汉的辛苦,儿子在前面给稳着车、带着力推着自己的灵儿,后面的人,女的托着老婆子屁股和腰、男的扶抬着腿,再有人两側扶着屠老汉,在乐队声的带领下,一直坚持到离家半里的地方,才让新娘灵儿上了轿。老汉得以撇去独轮车,专注地背着老伴,气力和步伐都轻快了许多。
屠老汉和老伴、顺娃和新娘灵儿终于到家门口了。院坝边仍并列排好了两轮鞭炮,一直延伸到堂屋门前。在锣鼓节奏加快的声里,鞭炮从路边燃起,瞬间腾起两条火龙,向堂屋飞驰而去,地上随即被铺垫出一道厚厚的红毯。浓烈的青烟将这个喜庆的场地上空,厚厚的笼罩住。
乐队声被掩盖住了,人们的耳朵里还发着嗡嗡的声响,烟花也咚咚的腾空而起,然后哗哗一片如雨下,此起彼伏,连绵不断。现场的人们,耳朵继续嗡嗡叫着。
等烟花响毕,浓烟散去,人们的注意力,才再次转移到门口的屠老汉和老婆、屠顺娃和张灵儿身上。此时,婚礼司仪已在正前方立定。两对童男童女,各捧一个果盘,每个果盘里盛放着一对红艳的苹果,来到两对新人面前。
正午时刻即将到来,马上就是屠长兴老汉和老婆、屠顺娃和张灵儿的结婚典礼,郑重登场的良辰吉时。先前明耀的太阳,这会暗了光芒,却丝毫没有影响此时,演角和看角人的注意。
主持人的简短漂亮的开场,压着清亮柔缓的背景音乐声,将这对爷俩和爷俩的新娘,请上他们自己的舞台。众人纷纷朝舞台下拥挤过来,寻找最佳的观赏视角。
舞台上,足有一层楼高的巨大喷绘,一半画着屠老汉和自己正拉着的老伴,在洒满夕阳的林荫中悠然散步,清风徐徐,撩起鬓角的白发。一半画着屠顺娃和新娘张灵尔,在正午时的盛绿草场边,朝倒映着蓝天的湖水里,呼喊着彼此的倒影,波光粼粼,回声阵阵。
此刻,天上的太阳重新明耀起来,洒在红色的舞台上。投在背景上,一半黄色,一半绿色,鲜明的立在舞台中央的两对新人背后,交相辉映。
一个长焦的快门按下,透过镜头看出去,合影中的此情此景,如梦如真,生动厚实,感人心肠。
主持人的场位移动着,感情流淌者,舞台的音乐变换着,心情在激动、起伏着。随着一曲《当你老了》的歌声响起时,台下两小伙,合抱上一束99枝的红玫瑰,交到了屠老汉的面前。这一刻,屠老汉拉起老伴的手,一起抱住这束鲜红的玫瑰,老伴的脸顿时绯红起来,不知是玫瑰的映照,还是兴奋感动、或是害羞的血液在流淌。
台下的观众不约而同的,为屠老汉喝彩呐喊,有夸老汉牛的很的、有说老汉浪漫的、有说老汉耍臊的……老汉的嘴张得像簸箕。
欢呼声还没褪尽,紧接着台下两小伙,抬上一块六层的大生日蛋糕,放在桌上可达一人高。蛋糕最上层亭亭玉立着一位长裙公主,正与今天屠顺娃身边这位,穿着中国红的齐抹胸拖地长礼裙的新娘,全场最夺目光彩的——美丽娇女张灵尔,相得益彰。
伴随舞台音乐里,唱起的英文版《祝你生日快乐》歌,新郎顺娃牵起新娘右手,单膝跪地,将从伴郎手中接过的戒指,为自己的灵儿戴上。同时,新娘也为眼前心爱的顺娃,戴上这象征感情诺言的戒指。在歌声的结尾,顺娃将蛋糕最上层的公主,双手捧到新娘灵儿的眼前,含情的表白:今天是你的生日,我们结婚了,祝你生日快乐,永远爱你让你幸福!
这一刻,台上的主持、音乐,屠老汉和老伴、顺娃和新娘灵儿,以及台下的亲朋观众,再次呐喊和澎湃,欢呼声鼎沸,和在又一阵响起的鞭炮声中,将屠老汉和老伴、屠顺娃和灵儿的结婚盛典的气氛,托举到白热的顶点,与揭笼开席的蒸汽,在人群里,四面游散。
接下来,大人为小孩分抢蛋糕,婚宴正式开席、演员上台表演。在一曲曲迅疾、劲烈、火爆的乐歌声中,一个个女演员、二三十岁、掉着长马尾、穿着裹胸和短裤,裸露着腰肢和长腿,在舞台上交替组合、跳跃着,激起人群宴席上无限的食欲和欢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