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涛是一名寄宿高中的学生,这周五回到家后,发现爸妈情绪低沉地坐在客厅。他询问才得知,外婆昨天走丢了,到现在都还没找到。他愣住了,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推开门冲了出去。
张涛小时候爸妈在外工作没时间也没精力照顾他,是外婆不辞辛劳地将他手把手带大的。那时学校离家很远,石子路走起来特别费脚,可外婆每天中午还是风雨不阻地给在学校的张涛送饭。虽然外婆年纪大了患上了老年痴呆,但张涛与外婆治疗的感情依然深厚,可因为寄宿学校的原因使得陪伴外婆的时间很少。这周五放学,张涛便迅速地收拾书包回家,在过马路的时候看到一个酷似外婆的背影,但张涛并没有在意,毕竟患病之后外婆便再也没有出过门了。没想到回家之后竟被告知外婆失踪了,张涛立马想到了那个背影。
张涛一路跑到了那条马路边,结果远远地听见了救护车的鸣笛声。张涛的心跳得更快了,他拉住一个向那边走的路人问:“前面发生什么事了?”路人看热闹的心迫切,匆匆回一句:“有人出车祸了。”张涛向人群聚集处走去,他的每一步都走得很慢,但现实依然很残酷,躺在地上的赫然是外婆,她的手腕上还戴着张涛送给她的手表。张涛没有再向前,而是再次狂奔,他的目的地是学校旁的小树林。
学校里的小树林是张涛的秘密基地,张涛烦闷或开心的时候都会来这里散心。这片树林里有一棵老树,老树上有一个树洞,张涛经常将心事说给树洞听。有一次他许了一个愿,结果另一天就实现了,但那几天的张涛也格外的倒霉,所以后来张涛再也没有许过愿了,现在张涛跑到老树下,他希望时间能够倒流。
耳边是嘈杂的打闹声,张涛睁开眼,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了放学时的那一刻。他迅速地收拾东西,一路狂奔,在马路边等了好一会儿才看到外婆的背影。张涛赶紧上前叫住外婆,外婆看见张涛,咿咿呀呀像个小孩子一样不知道说什么,张涛看见外婆的手里抱着饭盒,便问:“外婆你怎么出门了?”外婆看了看饭盒,又看了看张涛,结结巴巴地说:“送……饭,你…饿。”张涛顿觉眼眶酸涩,他想起外婆倒在血泊里的模样,抱住了外婆,轻声说道:“我们回家吧。”
回到家打开门,原本情绪低沉坐在客厅的爸妈看到一起回来的张涛,外婆顿时松了一口气,面对父母的盘问,张涛只是说:“路上碰到的。”张涛扶着外婆进入房间关上门,门外传来妈妈的声音:“要不把妈送去养老院吧。”爸爸没有回话,随后是一阵的沉默。张涛将外婆扶上床,说道:“外婆,以后不用给我送饭了,学校有饭吃。”外婆摸摸他的头,这一刻她的声音听起来神智清醒:“送不了了,以后都送不了了。”张涛目光微滞,他抬头看向外婆,外婆如以前一样对他笑得和蔼,她手上的腕表停留在车祸发生的时间。
黑暗的房间,窗帘被拉得密不透风,张涛睁开眼,门外传来葬礼的哀乐自己亲戚们嘈杂的声音,“你说这老人家怎么就跑大马路上去了呢,果然人老了脑子也糊涂了。”她们的哭泣声使得张涛的记忆开始回笼:周五这天他回家被告知外婆出车祸死了,他跑去树洞倾诉,告诉树洞他很想外婆,所以树洞给了他一个似真非真的梦。张涛坐起身来,看到床头相册里的外婆,笑容一如梦中,张涛将相册抱入怀中,身子蜷起,细碎的哭声,泄漏出来。
召唤回到学校小树林,他在老树下坐了一下午,离开时将外婆的照片埋在老树下,留下一句:“谢谢你,树洞,如果我的外婆有什么愿望的话也请你帮她实现吧,灾祸记我身上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