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觉醒来,不禁疑窦丛生,怀疑如今。
身子还歪斜在床上,心里翻卷着一幕幕,好似时间与我开了玩笑,昨天还是小学生…还是高中刚毕业…还似刚骑行回来…,怎么好似每一天都没有过完,就翻到了今天。
那辆横把山地车在车库已躺了许多时日了,今天这暖融融地太阳,又唤醒了我浑身惺忪的皮肉,很想再来一场肉紧皮疼的骑行,使劲儿撑撑这不知感恩的慵懒思想,硬实点地拉出条前行的动力和目标,感召一下那远去的童年和虎狼不怕的曾经。
去年的晚春,与一帮旧日同学约了一起骑行绿博园,结果晚到了十分钟,注定了只有修一个陪我同行。
修,是我之前骑行路上最信赖的朋友、最坚实的依靠。
那年,高中毕业考试结束,七、八个同学相约要骑行邙山。结果,到了出发时才发现只剩修、义和我。
修体力超群,骑过中牟之后,义和我都变成了跟骑,开始时那种撒欢儿式的快乐骑行模式荡然无存,剩下的只是互相的鼓励与自我的坚持。义比我也要好很多,因为他们家校距离远,平时都是骑车上学,练就了一路的好本领。而我几乎像是过年,一年才骑一次,这种腿力和长期的肢体力道之间的差别很快便一看分明。终于,我成为了他们的VlP,两个人都开始照顾我的车速,慢慢降了下来。
那个时候我还没有自己的自行车,骑行时间长了才知道骑别人车的感觉,就象“鞋合不合适只有脚知道”一样。最先感受的是自行车座,阵阵这样那样的不适感刺穿了我的股肌,直接拨弄着我在车上做着各种选择,臀部前后移动,寻找舒适的姿式,时而起立滑行,时而前倾伏上车把,象个杂技演员似的拿出自己所有的技艺。渐渐的手也开始酸麻,这种普通26型自行车手把,在长时间握行时就容易出现手掌、手腕酸麻,我一会儿改为横握车把,一会变为手握手闸,还不时左右甩一甩手,再不行就单手握把骑行一会儿,路上没有汽车时再来一会儿大撒把,穷其手段。
郑开大道较上次的郑汴路不知要好上多少倍,不仅路面平整,还和汽车分开了车道,两边宽阔的绿化葱盈茂盛,一路环境舒心怡人。山地车档位变换十分顺畅,我身穿防晒服,头戴帽脸遮巾,一幅经常骑行的样子混际在骑行不断的骑手之中。
这条线路现在国内已很有名气,每两年举办一场国际郑开马拉松大赛,其间还穿插有小马拉松、赛车、轮滑等群众性活动,很是热闹。我第一次在这条国际线路上飞蹬驰骋,心里满是骄傲和自豪。
好多年没骑过车了,这种山地赛车与我高中时骑的普通自行车在姿式和姿态上有很多不同,上次经过指点才略有知晓,这次骑行一半路程才突然觉察到可行的正确的舒适姿态,速度保持了,身体不僵硬了。
开封的变化是有目共睹的,但它正是得益于郑开大道,正是这条路,不断地连接出了“郑汴一体化”、汴西产业园区、汴西湖、N大街上的N处高品质高房价的生活小区…
郑州和开封真的快连成一体了,骑行一路没有荒野之感,人流、车流,植物花草连成一线。想当年,骑行在郑汴路上时,一路汗水一路灰尘,裸露的手臂和俊脸被晒脱了一层皮。那时候,俩人离得远了靠吆喝,现在,与先行那一拔联系靠微信,发段语音,拍段视频,人在哪里编不了瞎话。
车在胯下的奔跑是欢快的,我肆意的来回变换档位,细细地体会着蹬踏的不同,这哪里是骑车,这完全是享受,这哪里是追赶,这绝对是散欢儿。
绿博园中午的会餐让我再次回到了青葱岁月的那一年。17岁,三个书卷愣头青,站在中牟县大街的路边上,伴着正午的钟声,倚着各自的“宝马良驹”,一个馒头,几丝榨菜,一块腐乳。取下挂在车把上的军用水壶,猛灌几口,抹一下唇角,毅然是翻身上“马”,追梦而去。
返程是从快乐开始的,张同学亲制的那面“开封x中x届x班走走团”的大旗,甚是醒目、更是凝力,但大腿等处的酸痛让我蹬不动车,给不足力。我回想,如果到达绿博园后立即返程,我可能保持原速,但停下来后几个小时的游玩让我紧绷的神经、肌肉再也挂不上档,我被甩在了后面。
我又成了他们的ⅤlP,我再次找不到正确的姿态,我感觉这加了棉的座套已没了棉。我喜欢上了途中的大下坡,我又可以立在车上向前冲去,感受这轻松的瞬间。
我的心里总的还是快乐的,我为自己点赞。这是一次试验,我成功了。现在,我只需回去把车放好,准备下一次骑行。
我终于回过了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