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从西安回到家中,已经下午4点多了,之前答应小姑娘要去放风筝的,所以也就趁着天没有黑赶忙驱车到了“滩里”,滩里地广无人,自然是当放风筝的好去处。
二月初的天气似乎还留恋着冬天的温度,尤其到了下午,风吹来却冷了更多。怕小姑娘着凉,我便用围巾给她裹住了头,口罩也给她带起来,放风筝的活交给小姑娘和她的“画画老师”(画画老师是小姑娘给我男朋友的称谓),我跑前跑后担任了摄影师的职责。风很大,自然风筝也顺利的上了天,长长的线拽着风筝,拽回了一些仅存的思念。
“又是一年三月三,风筝飞满天……”每次有关于风筝,我总不自然的会哼出这首歌。
那一年也是春节期间,外爷骑着自行车载着九岁的我去老姑家,阳光明媚,暖洋的太阳光撒遍整个地区。所有我小时候记忆中的春节都是阳光明媚,唯独近三、四年才是每年春节会下雨或者下雪,路上是湿滑的现象。外爷家离老姑家好远,骑着自行车要好久才能到,路过我经常和小朋友们去玩的一个窑,这个窑听说是砖瓦窑,我到现在都不知道到底是不是,我只是记得我们会从两米高的窑上往下跳,一个接一个循环不断(厉害了我的小朋友们和我自己),现在要是让我跳,我可能会思考半分钟,结果还是会往下跳。
自行车我是斜坐在车的前梁上面的。二八飞鸽自行车,风光无限好。
穿越一个又一个小村庄,终于到了老姑所在的小村庄,老姑在门口眺望着远方,等待着弟弟的到来,当然还有我这个小家伙。等外公停下车来我便极速跳下车来跑向老姑家中,因为我知道一个小姑娘也在家中等着我。“yong yong. ……”人没进屋声先进屋的呼唤,原谅我现在也不知道“yong yong”是哪个字,大人们这样称呼,又因为我好像大她一岁,再后来我们失去联系,所以最终也不知道她到底叫什么。
跑来迎接的小姑娘,一脸的笑容,拉着我的手先去给衣服口袋里抓足了瓜子、糖,然后带着我顺着后门溜出去了。我们一边吃糖一边“欣赏”门上写着的对联,辨认着“乱七八糟”的到底是什么字,我说“我们老师还让我们抄写的好的对联呢”她说“你连这字都不认识,抄什么呀”接着就相视哈哈大笑。
“走,去买‘吹大捏塔’走”她说。
“你有钱没?”我问。
“有,我有压岁钱”她说。
“可我没有,我没带来”我有点沮丧的说。
“没事,我有很多的,我可以给你买”
“那走吧”
透过买‘吹大捏塔’的商店小窗口,看到了挂着的风筝,现在还清晰的记得风筝的模样,是老鹰那样的。我两都盯着风筝不放开眼睛,“要不然我们买个风筝吧?”
她回过头来看着我。“嗯”我使劲的点了一下头。 忘记那个风筝花了多钱了。
得到风筝之后,我们转移玩耍的阵地了,跑到了田野里,麦苗还没有开始疯长,不过太阳倒是暖和着许多,她拉着风筝的线,我拽着风筝本身,她跑起来喊“放”,我便放开风筝,风筝徐徐上升但又要掉下来的样子,然后她就使劲跑使劲往前跑,我在后面追赶着她,田野里跑着两个毛孩子咯咯咯咯的发着笑声。风筝放到天上好高好高,我两轮流拉着线头掌控者风筝,任它怎么嚣张也跑不出我们的线的掌控。
忽然,在我们交换线头的时候失了手,风筝跑了!我们跑着去追线头,因为它还在地上拖着,她跑的比我快。只见一阵风吹来,风筝很得意的升高了许多,也转个方向,只见它飞向了村庄,那时候村庄里大树非常多,很容易挂到树上,可是,这个风筝越飞越高。我是看没戏了,我没跑着去追,回家了喊来她叔叔去了帮忙。风筝飞过了他们村庄,飞向了其他的地方,他们说我人生地不熟的怕丢了,让我先回老姑家。
我一个人在后院里逗着鸡玩,又转到前门口弄沙子玩,又过了晌午吃了饭,才看到她和叔叔架着风筝回来了。她大笑着说风筝真的飞了好远好远最后挂到树上了,才给弄下来,都把人跑的累死了。
我摸了摸风筝,心里想着:你还真想自由,可真害苦了她。
过了一会就又被外公用二八大驴给载回家了,她站在村口向我挥手至别。
这次放风筝记忆好像是最深的,记忆中的风筝,记忆中的麦田,记忆中yong yong,记忆中的外爷,记忆中的老姑,记忆中的老姑夫,记忆中的两个叔叔,记忆中的后院,记忆中得商店,记忆中的两排排大杨树……清晰的记忆,好像真的就是昨天发生的。
小姑娘说风太大手太冷要回家,我就慢慢收回风筝线,收线才觉得风似乎真的很大,因为线的阻力很大,我要使很大劲。我还是依旧慢慢收回线,慢慢收回最清晰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