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若有光,何惧路长

本文参与【人生关键字】系列征文第一期【灯】主题征文,原创首发,文责自负。

“叮铃......”刺耳的闹铃声在寂静的房间里乍然响起。

正在梦中与同桌争抢书本的惠子猛然惊醒,费力地睁开沉重的双眼。“咔哒!”她在黑暗中伸手摸索着打开了电灯,突如其来的强光刺得双目再度合上。过了一会儿,眼睛才终于适应了光亮。

闹钟显示时间是五点三十分。心里默数二十秒之后,惠子就匆匆起床了。

厨房里,昏暗的灯光映照着正在忙碌的母亲。依然是熟悉的场景,熟悉的配方。

惠子麻利地刷牙、洗脸、上厕所,动作一气呵成。一切拾掇妥当后,母亲已经把刚煮好的热汤面端上了饭桌。

满满一大碗,热气升腾着直扑惠子的脸颊。惠子拿筷子挑了挑,卧在碗底的荷包蛋露了出来,绿油油的青菜、红艳艳的米椒相杂其间,惹得她胃口大开,连面带汤吃了个精光。

吃完了面,母亲拿着饭盒正从厨房出来:“惠儿,中午的饭菜已经给你备好了,赶紧装包里,别落下了!”

惠子应声着,整理好书包、饭盒,穿上厚厚的棉服与棉鞋,戴好围巾、帽子和手套,从头到脚全副武装。

六点钟,她准时推着自行车走出家门。

惠子就读于县城一所走读制重点高中。起初,因为距离学校十几里路,早晚时段又没有开通公交班次,家中也不具备在城里租房陪读的条件,父母并不赞成她读这所高中。

老实憨厚的父亲郑重地劝慰着她:“惠儿,不如放弃一中,就选离家近的高中吧,咱是小门小户,也不求大富大贵,能考上大学就行了!”

惠子抿着嘴不说话,泪水却止不住哗哗流了下来。

父亲见状,不忍再说什么,算是默许了她的选择。隔天,他去城里买了辆崭新的自行车,冲着惠子甩下一句:“车子给你买回来了,你自己选的路,吃苦受累也怨不得别人!”

于是,惠子顺顺当当入了学,她攒足了劲儿要考上一所好大学。

骑行上学远比她想像的还要辛苦。七点准时晨读,十几里路需要骑行个把钟头,如果遇到刮风下雨的恶劣天气,还会有迟到的尴尬。但再大的风雨也阻挡不了她求学的决心,入学以来她从未有过缺课现象,哪怕是头疼脑热也不请假。

倔强的她心里始终憋着一股劲儿,不停地给自己打气,一定要坚持下去,将来交给父亲一份满意的答卷。

冬季的清晨,零下十几度的气温仿佛与生自带一种逼人的寒意。惠子刚刚迈出家门,一股凛风迎面袭来,逼得她倒吸一口冷气。惠子赶紧把围巾往上拉了拉,围住大半张脸颊,只留双眼裸露在外。

惠子就这样冒着严寒踏上了上学的路途。口中呼出的气体迅速化为“白雾”,不一会儿,眼睫毛就布满了凝结的水气。惠子眨着湿漉漉的双眼,努力地辨认着前方的道路。

出了村口,继续向前,行至通往县城的道路。这条路并不宽敞,两旁没有路灯,眼前黑漆漆一片,惠子只能摸索着慢慢骑着自行车,路上几乎看不到行人。

她素来胆小如鼠,但经过数月历练,她早已习惯了这样渺无人迹的境况,也早已克服了初时害怕畏惧的心理。想到当初因畏怕而闷头飞蹬脚踏板的情景,她也觉得自己的样子很好笑。

有什么好怕的呢?这么漆黑又酷冷的清晨,坏人一定正躲在被窝里享受着睡梦的美妙,哪有闲心出来行凶作恶呢?只有像她这样为了心中的执念而不言放弃的人,才会做出如此选择吧!想着想着,惠子越发为自己感到自豪了。

黢黑的天空慢慢地透出点儿曦光,惠子已经转入另一条羊肠小路。左前方,矿区里的点点灯光在黑暗和空旷中显得犹为耀眼,在寒冬腊月中让她倍感温暖。每当这时,惠子就不由得露出欣喜之情,因为看到矿区的灯就意味着已经走过一半路程了。

她更喜欢这条小路,它是通往学校的捷径。

道路左边不远处的那片偌大矿区,仿佛用尽所有的光芒为她照亮前方的路,夜班的工人们正在紧张而忙碌地作业着,途中时不时地遇见三三两两的行人,她终于感觉自己不再孤单,更加信心满满地前行着。快了,快到终点了。

有了矿区灯光的保驾护航,惠子感到内心无比踏实。

十几分钟后,她左转至一条宽阔的坡路,顺坡而下正式进入城区主干道,不一会儿就湮没在拥挤的车水马龙之中。

六点五十五分,惠子终于抵达学校。时间卡得刚刚好,她欣慰地想。

锁好自行车,带好物品,她匆匆向教室赶去。教室里,班主任早已候在门口,同学们也早已各就各位。

惠子落座后,从书包里取出英语课本,跟着大家高声朗读着课文。

……

多年后,惠子仍然会想起上学途中矿区的点点灯光,它们曾经给予她无限温暖和力量,陪伴她艰难地走过三年岁月,成为她心中永远抹不去的光芒。

心若有光,何惧路长!心若有梦,不负韶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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