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兰河传

   老舍写了序,谈及作者的死。萧红死得早,1940年死于战乱的香港,40岁。她的墓,也放在了香港。老舍说,《呼兰河传》可以看出萧红的童年太寂寞了,虽然她的笔下万物有灵,但也遮不住老城千百年来的腐朽和陈旧。呼兰河城,它的善良和它的迷信一样多到让人无法偏颇。

  萧红以独特的散文式童谣将小说娓娓道来。全文七个章节,虽写人物,但没有主角。七个章节单独成篇,构成了呼兰河城的一个整体。城里的街头巷尾,都留在了萧红的记忆里,历久弥新。

  泥坑,多普通的一个字眼。就是这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泥坑,发生了许多趣事,成了看戏的舞台,各色人物粉墨登场。马掉进坑里,大家来看,但不单单是看,还有帮忙的。因为马掉在坑里起不来,要出事的,会变成死马。人过坑,和八爪鱼趴在两边的屋墙,小心翼翼地通过,生怕掉进去。如果有猪掉进去,第二天必然能从市场买到便宜的猪肉吃,又赚了一笔。

  泥坑这么危险,难倒没有办法了吗?有的。人们早就出了一大堆计策。这个说,把两边的墙推倒拓宽。那个讲,在坑两边种上树,人过时就有了可稳靠的扶手。七嘴八舌,独独没有人提出把大坑填了。

  再也没有什么比童年更愉快了。源自祖父和屋后的果园子的快乐,使得一切皆可以吃,可以玩。祖父教我念诗,问些稀奇的问题,常常让他难以回答。葡萄紫红色。倭瓜向阳的面一片白,另一面青绿色。躲到树影吃,吃着吃着睡着了。

  我的记忆,童年浓缩成一条小溪流。从这头到那头,也就而二十米的样子,然而常常玩得不亦乐乎。潜到水底摸摸螺丝,摸二把泥打战,累了就趴到溪流口的青石板上晒太阳。太阳下山了,姐姐的声音就响起在村子的大门口。老家的人口不多,历史有点悠久厚重,门口一扇两边开的门,门边有两个乌黑发亮的石头座位。夏天一来,这里就成了纳凉扯家常的绝好地段。现在,门口的石头座位还在,却失去了曾经的光彩。

  小团圆媳妇

  这个字眼,曾经上学就看到过,可惜并不知道出自哪里,现在总算明白了。

  小团圆媳妇,她的名字已经不可考了,只知道12岁。一条到膝的大辫子,高高的个子像14岁的女孩。爱笑,走路带风,坐的笔直。放在现在,这是一个很活泼好动的女孩子,没什么大不了。可这儿是呼兰河,呼兰河有它的规矩。小媳妇婆婆说,哪家的媳妇不挨打,不挨骂,三打九骂才能成好人。于是,婆婆稍有不顺心,就打骂加之小媳妇。为什么只打小媳妇?打鸡,鸡不下蛋。打猪,猪掉斤两。打儿子,又舍不得。找了一圈,还是打小团圆媳妇吧,打了啥事没有。就算后来拿铁烙脚心,也不过是躺个十来天。

  日夜打骂中度过,求此时小团圆媳妇的心理阴影面积。终于,问题来了,生病了。婆婆觉得这是着了魔,要去跳大神了,不能见死不救啊,终归是媳妇。左邻右舍也来出主意,偏方。各种折腾,倾家荡产了,小团圆媳妇最终死了。祖父说,好好的一孩子被折腾成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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