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几个人竟然爬上了半山腰,一路并未遇到任何阻碍。
李飞阳忍不住回头问萧廷玉:“不是说上云台观要经过九重关口的考验吗?关口在哪里?”
萧廷玉也是一脸迷茫:“关于九重关的事,我也是道听途说,或许并不存在?”
唐心接到:“如果没有九重关,那这云台观岂不是人人可上?那这观星道长每天都要接待那么多人,岂不是烦都要烦死了?”
夏无念微一沉吟,皱眉到:“糟了,关卡该不会都被暗香盈袖的人给破坏掉了?”
沈十七点点头:“我看很有这个可能。”
秦峰也接口到:“青痕和蓝芒说云台观已成人间地狱,照这一路毫无阻挡的情况来看,只怕云台观的现状不容乐观。
夏无念听到沈十七接话,心里颇感不悦,扭过头望向外侧。
几个人越攀越高,山路也越来越陡、越来越窄、越来越险,每一级台阶的高度也逐渐升高,攀爬起来渐感吃力,山路的两侧,便是深不见底的悬崖深谷。
李飞阳内功基础最差,已逐渐落在了后面,虽已累的气喘吁吁,却仍是赶上不别人。看着另个几个人的身影逐渐变远变小,他忍不住叫道:“你们慢一点!等等我!”
“你快点吧!你恩师等你都等急了!”自从李飞阳说早已把观星道长当成了恩师,夏无念便也跟着他这样说。
李飞阳见没有人等他,气的跺了一下脚,索性一屁股坐在台阶上休息,抬起头眺望远方。
一眼望去,只见辽阔的天空一碧如洗,脚下白云缭绕,两侧山花烂漫,霜叶满山遍野,时而有山雀和黄莺叽叽喳喳飞过,此情此景,宛如仙境。
李飞阳自小生长在卧牛城,虽偶尔调皮也去城外爬山越岭,但城外多是低矮山坡,即便一爬到顶,也从未见过脚下大片浮云悠悠的景色,此刻见此盛景,只觉的胸间茅塞顿开,心旷神怡,忍不住深深地吸了几口气,身上的疲劳之感顿时一扫而光。
他正要转身继续攀爬,忽听身边传来一声呻吟,他微感奇怪,侧耳细听,果然又听到几声微弱的呻吟之声,那声音,竟好似是来自脚下。
李飞阳忙爬在地上,俯身仔细辨认声音的位置,这才听清楚,那呻吟声,竟是从山路外侧的悬崖下传来。李飞阳依旧爬在地上,只把头向外探出一点仔细寻找,这才发现是一个深身是血的道士,手里死死地抓着几根藤蔓,悬挂在悬崖壁上,看样子似乎已快坚持不住。
李飞阳忙喊:“道长!道长!你怎么样?”
那道士吃力地抬起头望了他一眼,那眼神已趋向涣散:“我……快不行了!”声音极其微弱无力。
李飞阳不敢犹豫,见那道士坠下的位置并不太深,忙解下腰带,脱下外套,又脱了外裤,牢牢地结在一起,一头系在山路扶拦上打了死结,另一头抛了下去,喊那道士抓住,自己使出吃奶的力气,一点一点地,竟把那道士提了上来。
那道士一上来便瘫软在地,李飞阳也累的精疲力尽,倒在地上拼命喘气。
“想不到我云十竟还能捡回一条命!谢谢你,小朋友!”那道士自称云十,见救他上来的是一个毛头小子,便开口道谢。
“道长,你是云台观的人么?是谁把你打成这样的?”李飞阳微微定了定神,便开口问道。
“水……水……”云十嘴唇干裂,神色灰败,已无力再开口说话。
幸好这座山上瀑布不少,山壁上时不时有山泉渗露,李飞阳便在山壁上寻找,找到有一处水流渗露的地方,伸双手接了一捧,给云十灌到口中。
一捧水下肚,云十的神色逐渐好转。
李飞阳扶他坐起,见他身上多处外伤,便又摸出沈十七给他的金创药,替道士涂上。
“道长,你这是怎么啦?”
“我叫云十,是观星道长的徒孙,也是这山路上看守第六道关卡的人。”云十缓缓地说。
“第六道关卡?这么说,前边五道关卡的看守人都已经……已经……”
“没错,上云台山,一共九道关,你这一路走来,既然没看到他们,想必是已经牺牲了!”说到这里,云十神情黯然。
“想不到我云台观平静数十年,今日竟遭此大劫。”云十叹道。
“那暗香盈袖的人,实在太可恶了!”李飞阳愤愤地道。
“你见过他们了?”云十见这毛头小子竟也知道暗香盈袖,脸上露出诧异之色。
李飞阳便把山下客栈中发生的事跟云十大略讲述了一遍。
“暗香盈袖有四大杀手,你见到的是青蓝二位杀手,我遇到的,却是红白二位。”云十说道。
“红白?那又是谁?”李飞阳问道。
“红刺和白刃。红刺是个女子,用一双峨眉刺,白刃是个男子,用一把软剑,这二人的武功,比起青蓝杀手,那又高出了许多。”提起他们,云十的目光中竟露出少许恐惧之色。
“也是云台观数十年未遇强敌,一时大意,结果竟差点丧命于此。”云十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他受伤被打落悬崖的真实缘由,却没好意思跟李飞阳提起。
以云十数十年的武功修为,早已跻身江湖一流高手之列,本不至于被红白杀手所伤,但没料到红刺却扮成了个美丽的乡间女子,以美色相诱,云十虽修道多年,但年青时即风流多情,至今情根未灭,竟被她诱惑的神魂颠倒,放下了防范之心,这才伤于二人之手,被打下悬崖,幸亏遇上李飞阳,否则必定命丧此地。
“云台观与暗香盈袖,是什么时候结下仇怨的?他们为什么要消灭云台观?”李飞好好奇地问。
“小伙子,我们赶紧上山吧,我担心众位师兄弟的安危。路上我慢慢跟你说。”云十说着,摇摇晃晃地站起身,便要向上攀登。
李飞阳见他站立不稳,忙上前搀扶住,二人手脚并用,一起向上走去。
“我从未听说过云台观与暗香盈袖有什么仇怨,对于他们此次突袭云台观的原因,我也弄不清楚。暗香盈袖在江湖中的名气并不好,行事亦正亦邪,听说多数时候都是拿钱办事,认钱不认人。或许这次,也是背后另有主谋吧。云台观享誉多年,实力雄厚,若非有极大的利益诱惑,我想他们不会来冒这个险。”
“也不知道观星道长现在怎么样了?”李飞阳很是担心。
“师祖武功盖世,应该不会那么轻易被他们伤到。”云十也不知是想安慰李飞阳,还是想自我安慰。
云十一身的伤,咬着牙坚持向上攀登,却终究走不快,李飞阳见状,便自告奋勇,将他负在背上,一步一步走向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