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孟頫,是宋太祖赵匡胤的后人,赵德芳的嫡系子孙,官至翰林学士,赐魏国公。赵孟頫也是元代最有名的书法家,犹善行楷,独创的“赵体”方正秀丽,十分优美,与颜真卿、柳公权、欧阳询并称为“楷书四大家”。其绘画作品《红衣罗汉图》也是当世珍宝。
赵孟頫的夫人管道升也是一代才女,对赵孟頫的帮助很大。有趣的是,赵孟頫跟管道升结婚几年以后,有点儿审美疲劳,想纳个小妾。于是,赵孟頫就给管道升写了首小曲:
我为学士,你作夫人;
岂不闻王学士有桃叶、桃根,
苏学士有朝云、暮云?
我便多娶几个吴姬、越女无过分。
你年纪已过四旬,只管占住玉堂春。
管道升不愧是才女,看了以后,不哭不闹,也给赵孟頫回了一首小曲:
你侬我侬,忒煞情多;
情多处,热似火;
把一块泥,捻一个你,塑一个我。
将咱两个一齐打破,用水调和;
再捻一个你,再塑一个我。
我泥中有你,你泥中有我:
我与你生同一个衾,死同一个椁。
赵孟頫由是感到惭愧,再也不提纳妾的事情了。赵孟頫的书法,后人认为超过颜柳,为王羲之后第一人。但赵孟頫的诗词却鲜为人知。其实,赵孟頫在当时不仅书法一绝,其文采也名骚一时。今天,我们来欣赏3首赵孟頫的诗。
1. 《绝句》 元 赵孟頫
白鹿城头百万兵,
碧油幢下一书生。
如今始识为儒贵,
卧听元戎报五更。
白鹿城指温州,建于东晋,唐末江浙一带军事重镇。碧油幢,是以前公主所乘坐的青绿色油布车,后引申为幕帐。元戎,指代军队。赵孟頫在南宋末年经历了丧国之痛,感到战争带来的伤害太大。也庆幸自己只是一介儒生,听听喊杀声也就行了。如果从道理上来讲,作为嫡系皇亲国戚,应该抗战到底,而赵孟頫却委身仕元,于气节上有亏。这也是他被后人诟病的原因之一。后来,赵孟頫晚年也感到后悔了。
2. 《和姚子敬秋怀》 元 赵孟頫
搔首风尘双短鬓,
侧身天地一儒冠。
中原人物思王猛,
江左功名愧谢安。
苜蓿秋高戎马健,
江湖日短白鸥寒。
金尊绿酒无钱共,
安得愁中却暂欢。
姚子敬是元代著名的书画家,也是朱德润的老师,赵孟頫的好友。宋亡以后,赵孟頫与姚子敬写诗唱和,感慨国家衰败,没有人才匡扶社稷。自己只是一介书生,没有前秦丞相王猛一统北方的才能,也没有东晋谢安的名望,无法报效国家。尽管现在戎马兵事频繁,但是也只能在愁中喝酒寻欢。
3. 《绝句》 元 赵孟頫
春寒恻恻掩重门,
金鸭香残火尚温。
燕子不来花又落,
一庭风雨自黄昏。
春天还比较寒冷。关上大门二门,点上的香炉,明火已灭,尚有余温。这样的萧瑟天气,燕子是不会来了,而春花却已经开始凋零。外面下起了寒雨,一天就这样过去了。如果仅从字面上来看的话,不失为一首很好的诗。实际上,这首诗写于国家将要灭亡之际,体现了作者一天到晚,无法排解的凄凉与寂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