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简书”平台,是因为永丰一位很爱写文章,昵称为“村野老夫”的校长,喜欢在安静的时刻走进他的文章,因为自己也曾在山区教过书,走进字里行间,自然、朴实、纯粹的乡野味道扑面而来,回忆亦如缕缕酒香将人缠绕。
刚师范毕业被分配在山重重,水潺潺偏远山区一所小学,牢记着爸爸的嘱咐 “孤寂是人生的一笔财富” ,过了三年不把自己当女孩看的日子。虽平淡却有滋味。
三年中吃得最多的是豆腐,三百六十五天的早餐,从来没有过创新,一如既往的辣椒末炒豆腐,可三百六十五天早餐的碗都被吃得空空如也,俩字:太好吃!用大山深处的水制出的豆腐无以伦比。比起早餐,晚餐就尴尬了,辣椒炒酸菜居多,工友不叫翠花呀!不过偶尔也会讲究荤素搭配,荤就是加一个荷包蛋。这个时候最宜做恶作剧,我早早来到食堂,把分菜任务包揽下来,荷包蛋放下面,上面铺上酸菜,盖得严严实实。然后在食堂门口守株待兔。兔呢,是笑眼眯眯的黄老师、门牙稍稍外露的朱老师、一脸严肃的雷老师。黄老师、朱老师一般晚上伙食不好便会回家吃的,而小雷是属于宁可饿死的。看着他们陆续过来,我便苦着脸叫怨:哎呀,又吃酸菜呀,要不要活呀!他们往桌上一瞅,哦,又是酸菜,算了,回家吃。哈哈哈哈哈,正中下怀,等他们一走,荷包蛋被我们几个抢吃一空。
秋季最令人头疼的是捡木梓,榨木油,一般要半个月时间,十天捡木梓还好,带孩子们上山,负责安全便行,到后面几天向老校长撒个娇就不用上山了,在校晒木梓称木梓,混混就过去了。可榨油五天那可不能混的,分工明确:男老师们去榨油棚榨油,女老师送饭。学校只本人一位女老师,要是罢工的话,他们会把我榨成油的。于是每天乡间崎岖的小路上,我挑着一担箩来回走着近十里的路。左边放着一壶老酒,右边放着一碗碗的菜,虽不重,但它不平衡呀,酒重菜轻,肩膀得往酒这边的箩筐靠,一走一晃,箩筐一下一下撞着脚、膝盖,苦逼的我还得加速前进,否则男老师们肚子会饿得像狼吼。从棚里出来的老师们个个要发型有发型“鸟窝型”,要肤色有肤色“黑古隆冬”,整个一野战分队,哈哈哈哈哈,笑死我了。平时头上抹油三七分的汤老师成了胡子拉碴的欧巴,艺术家样的余老师只看到几颗白白的牙,哈哈哈,真好,平时人模人样,还没几天,打回原形,成地道的原始人。趁他们吃饭,我也摸进棚中看榨油现场,一个原始的木制人工榨油器吱吱作响,一个个油渣草饼垒成堆,一缸子的茶油金黄淳香,原来油是这样来滴。
日子如茶油滴滴嗒嗒,二十年恍若昨日,吊角木板楼上嗑嗑嗑的脚步声永远在我心头回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