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05-19首发林烟阁)
人的一生,有很多或酸涩甜蜜的回忆。尤其是那些第一次,如皮肤的纹理,刻在记忆的身体里。时时清晰可见。今晚,让我细数生命里的那些第一次,纪念我逝去的时光。
第一次离家出走
还记得那年我5岁,在一个炎热的夏日的上午,爸妈干活去了,我一个人在家门口玩。火辣辣的太阳射得我心烦气躁,想要离开这个百无聊奈的地方。刚好有一辆大巴经过门口,我便上了车。
我其实并不知道要去哪里,我只是想去别处看看,似乎有个神秘的远方在召唤我,我感觉那里有不一样的天空,有凉爽的空气和可爱的小朋友。
大巴车上遇到一个认识我的大叔,因为农村地方不大,附近村庄的人大都互相认识。而且听说我小时候特别伶牙俐齿,更是让前后村的人都比较熟悉我。
大叔问我去哪里,我不说话。问我爸妈在哪里,我也不说话。我暗暗知道我的行动要失败了,心虚又沮丧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后来大叔看出来我是一个人偷偷跑出家来的,便在下一个站把我带下车,送到姐姐的学校去了。
后来我只好待在姐姐学校,吃了她自带的午饭,并在她班主任床上睡了一个午觉,然后等姐姐放学和她一起回家。
我不记得回家以后爸爸妈妈是否打了我。我只记得我第一次离家出走,没有成功,只出走了一个站而已。但是这在当时的农村,已经足够骇人听闻,被村民津津乐道了很久。而且隔三差五的就会在我面前提一次,笑一次。我的记忆就一次次的更深刻了。
长大以后,我一次又一次的离家出走。我感觉我血液里有太多悲观的分子,一不开心,一感到失望,便想逃离。离开熟悉的地方,离开熟悉的人,到一个陌生的地方流浪,等待事过境迁,等待伤口愈合。
自从有了小孩以后,才不再离家出走。我不知道是为母则刚,不再容易受到伤害。还是因为母亲的身份,让我有了面对和承担的责任感。因为我就算抛开全世界,我也不能抛下我的孩子。不管遇到什么,我都要守在孩子身边。爱他,陪伴他。
离家出走当然不是一件好事,它是一种软弱的行为。逃避,并不能解决问题。当我们真的无法与那些负面的情绪好好相处的时候,可以放自己几天假。但一定是对身边人有交待有安排的放假。并和自己约定好几天以后,一定正面积极的解决问题。而且所有问题都会有解决的办法。
第一次写情书
我第一次主动给男人写情书,是在我17岁那年。
那时候住在表姐公司的宿舍里。表姐公司有一个香港经理。大家都叫他男仔。男仔身高一米八,身材挺拔匀称。浓眉大眼。特别是睫毛又长又密,映得眼睛有如波光粼粼的湖面,满眶的柔情蜜意,欲语还休。脸上还散落着一些暗疮印子,比和我同年的男孩子而言,少了那些稚气,更显成熟魅力。
我承认我是个没见过世面的农村女孩子,在男仔这样风度翩翩的美男子面前,除了倾慕,没有其他反应。我每天都期待和他偶遇,每个晚上都会梦见和他在一起。我是彻底沦陷了。
我想男仔不会喜欢我。论年龄,他要大我十来岁。论出身,他是香港人,我是湖北农村,论地位,他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经理,而我是刚出社会投靠表姐的小白。可种种的差距,丝毫阻挡不了我想要靠近他的心。
我没奢望他会喜欢我,我只是想让他关注我。哪怕对我笑一笑,和我说句话,也不枉我神魂颠倒这一番。
然后我就开始给他写情书了。我向他介绍我自己,告诉他有多令我着迷,和他谈我的自卑,我的失望,我的梦想,我的执着。我把他当成一个知己,把所有的心里话都和他讲。
我没想过他是什么态度,我不在乎。我只知道我喜欢他,我就是要告诉他。我是一个藏不住心事,和不懂隐忍的人。
当我写完第三封情书的时候,男仔安排了一次聚餐,和办公室的一些同事,并特意嘱咐我表姐带上我。我兴奋又忐忑的赴约了。
当我真的和他面对面的时候,我竟然不敢和他对视,不敢坐在他旁边。只能拘束不安的远远的坐在角落里,不发一言。看着他们神采飞扬,谈笑风生的样子,我知道彼此不可逾越的距离。
第二天我就离开了表姐公司。男仔和我说过话,对我微笑过了。我满足了。不属于我的爱情,我不会痴痴地等。
17岁的我,依然懂得门当户对,势均力敌。虽然我有表白的勇气,但我没有坐在他身边的底气。离开,是唯一的选择。
很多时候,我都怨恨自己不够优秀,不敢站在那些优秀的人的身边。虽然努力过,但依然有到达不了的高度。所幸我不喜欢仰望任何男人,不愿意讨好任何男人,我只想找一个我配得上的,有力量和他齐肩并战的男人,一起哭一起笑一起白头到老。
我始终认为,在爱情的道路上,既要有敢于追求的勇气,也要有敢于离开的决心。在未遇到那个他之前,要努力修炼自己,尽善尽美,一旦遇上,管他天崩地裂,展开攻势追求。但如果发现自己不够高度,或对方不够好,也能干净利落的离开。
人生苦短,敢爱敢离,真女人也。
这些陈年旧事,总会在某些时刻跳出来,渲染某些氛围和滋味。酸也好,甜也罢,都是身体里的一部分。在一次次的回忆中,其实是一遍遍的梳理自己。更懂得如何热爱自己,如何拥抱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