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热带气候的夏天很长,看时节秋日早已到达,而我还连一个故事都讲不好。“用进废退”的进化理论在高中生物教材上被划入认知的历史阶段,可我很难找到一个别的词说明我哑巴太久,终于成了结巴这件事。
回忆一下,我还能主动要求发言,当众口若悬河,已经是初中时候的事了。我那时候虽然是个忧心忡忡,很有些阴沉的愤青小孩,但是还未尽知尴尬的边界,因此偶尔还能做出点哗众取宠的事来。如今被我定性为哗众取宠的事,似乎备受众人认可,我常常不能理解。班级同学初次见面,自我介绍时说一个网红段子,捎带一个你知我知的眼神,于是在座所有人都发生了心电感应,“懂了”的烟花在教室上空炸响,哄堂大笑。在朋友圈发表一些含蓄而情感激烈的言论,以近于宣告的暗示姿态谈论热点新闻。抑或是像我现在这样,列举一些周遭人的言行,假意不理解,实际谁也看得出来,这人很不屑。但凡要发言,总是摆脱不了故作姿态的嫌疑。为保护好自己的羽毛,免去媚俗,我觉得做哑巴挺好。
我知道哑巴在这个社会要吃亏,可是哑巴在选择做哑巴的时候,没有那么高瞻远瞩,只乐观地认为,这副喉舌到要用的时候再拿出来用不就行了吗?和朋友们在社交网络上的互动何等风趣机智,吃夜宵时的长谈多么富有哲理,背地数落他人逻辑时真有一种自己怕不是能干成什么大事的错觉。不信拉马克的邪,压箱底的喉舌到要用的时候,终于发现生锈了。
生锈的喉舌振动起来,音量不受控制,加上驼背,灵魂出窍时大约是一个黝黑的平头壮汉;重音不受控制,加上呃呃啊啊的语气词,脑子不灵光的秘密公之于众;逻辑不受控制,东西各一句,突然戛然而止,常常令对方错愕,制造出微妙的沉默。我无法应付对方突然的提问,即使那个问题曾经做过功课,甚至在脑内构想过答句,张嘴的时候,嘴和大脑是相互脱离的,只有耳朵监听了全场的尴尬。而我惊讶地发现,那些被我冷眼以待的原·尴尬制造者,在这种场合总能奉献合宜的表演,和屡屡碰壁于尴尬边界的我大相径庭。我的前景着实堪忧。
这周与陌生人说了太多话,耗尽精力。晚上躺在床上,举着砖头重的小说,也难免闭上双眼。雪白的灯光,室友玩游戏的高声语音,终于统统隔绝。
2022-09-30 沟通能力用进废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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