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一个疑问,这个疑问曾经的我是不想知道答案的,因为答案一旦公布,可能会毁了一个人,所以当时的事件相关人都默契的选择了沉默,但是今天我想知道答案了。
初三时,班里要买英语资料,大概每人交50的样子,记不清了,班里大概多少人不记得了,怎么也得有五六十人,钱要交给英语课代表,英语课代表收齐后统一交给老师,英语课代表是我的同桌,当天收了大概一两千,没多想就顺手放到课桌桌洞里了,当然是没有锁之类的东西的,那时的课桌就是光秃秃的桌洞,塞到了课本的缝里,第二天钱没了,一下子班里炸锅了,每个人都在猜谁是小偷,都没心思学习了,谣言满天飞的时候,班主任说不要造谣,不要瞎猜,我会进一步调查,然后让班里每个男生都去走廊,关上门后,班主任对我们所有女生说,如果一个人说谎了,眼神会出卖他,你问他话他也会异常,让我们配合他,他让男生一个个进来,进来后关上门站到讲台上,问每个男生三个问题,比如,昨天晚自习后干嘛去了?今天早上几点来上早自习?听说钱是你偷的,偷了以后打算买什么?有些是无关痛痒的话,有些是不加修饰的单刀直入,这时候我们女生要做的就是齐刷刷的看着站在讲台上的男生,算是舆论的压力吧,后面的男生没进来之前听不到问题,所有男生都被“调查”了一遍,这么一遍下来,每个人都会有自己怀疑的对象,班主任说,我已经锁定了几个可疑人,在没有公开之前,希望这个人偷偷的把钱还回去,当天晚自习第二天的早自习我们都默契的给了嫌疑人充足的时间把钱放回去。最后钱没有放回去,班主任也没有公开小偷的姓名。
为什么没有公开?每个人心里都在嘀咕,私下里也在讨论,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但如果你觉得有,那一定是没有风,或者你靠得不够近,我们还是七拐八绕的知道了一些不公开的种种原因:
1、公开小偷就没法呆了,会毁了这个人;
2、小偷家里有权有势,迫于压力不公开;
3、我们学校分普通班/实验班,分开管理,校长老师这些师资资源也都是分开的,我们班是实验班,没有公开事件的调查结果,大家也只能局限于猜的层面,一旦公开校长觉得有损实验班名声,公开相当于偷盗一事被坐实。
反正没有人考虑我们这些受害者,不知道其他受害者怎么想,我的想法是不就50块钱吗,何必把人逼到绝路?
做项目经理时,发生过这样一件事,结合近期三色事件,我开始对以前的这种事重新进行了审视,当时我负责完成施耐德10款仪表研发生产发货一系列的事件的管控,客户的要求很严苛,供应商不给力,保护屏上的数码管显示亮度不一致,我们也想让客户看到我们合作的诚意,质检标准定的比客户要求的还要严格,有时到1000个,合格的也就100个,眼看客户的货就交不上了,质检经理带我到车间看新到的一批保护屏的显示效果,这些还是供应商加班加点生产出来的,也就一两百个,相当于这些不用,就没有米下锅,亮度显示差异不符合标准,但差异不是很明显,这种亮度的质检本身就没有什么丁是丁卯是卯的标准来衡量,全凭感官,权衡之下我找领导商量,领导只说了一句话,到现在我还记得很清楚,从那以后不论遇到什么事情,只要需要做决策,我都以此提醒自己,他说:今天是200台,你让通过了,觉得数量少,造成的影响小,如果明天是2000台呢,你的标准变不变,5000台呢。
只要撕开了口子,口子就会越来越大,张爱玲对胡兰成的每一次原谅,换来的都是胡兰成下一次的变本加厉。奇葩说有一期的话题是“伴侣手刀逃跑要不要原谅他”,傅首尔辩论时说过这样一段话:人心里都有一杆秤,一边放着自己干的一堆烂事,一边放着他该受到的惩罚,如果你瞎原谅,就会破坏这种平衡,错误是一把锁,用原谅打不开,因为合理的责怪和惩罚才是钥匙,不原谅是对自己的一种救赎,伴侣手刀逃跑,它伴随着对人性的深刻洞察,伴随着你对人性的接纳和妥协,这会造成什么后果,就是从此以后你不再相信人,只相信人性,但你想通了,你不会快乐。
“勿以善小而不为,勿以恶小而为之”说这句话时,我们总是本能的想到要求自己这么做,反过来,我们是不是也把这句话当成自己对待别人的标杆,不要因为别人行小善而不以为然,也不要因为别人做的坏事小就放任不管,小的坏事做多了,被包容的多了,做坏事的人底线也会越来越低,打骂、芥末、扎针、猥亵,一步步刷新你的三观,携程事件你觉得已经不能再坏了,却有了三色事件,三色事件之后又会有什么,坏人被社会惯坏了,但谁又能说自己不是惯坏这些坏人的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