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个分别叫子祀、子舆、子犁、子来的友仔,有一天走在大街上互相交谈说:“孰能以无为首,以生为脊,以死为尻;孰知生死存亡之一体者,吾与之友矣!”
这是庄子写的一个故事的开头。
我比较着眼于这几句话的内涵:把无作为头,把生作为脊梁,把死作为尾骨,这分明是把自然的——死、生、有、无等变迁融入自己身体的意思,虽然说的稍微“新浪潮主义”了一点,但是庄子还是形象的表达出这几个人是道教同仁。
后面更大胆。
接着子舆这个冤大头生病了,子祀看望他时,子舆说:“造物者真伟大啊!把我变成如此曲挛不伸的丑态!”
他驼背、背上生疮、五脏朝天、面颊在肚脐里面,肩膀比两肩还高、还束了个发髻显示与众不同…
这些都是庄子杜撰的,相信庄子把他知道的所有残废都放在子舆身上了,为他心疼。
但是子舆仍然挺闲逸自适的,不把残废放在心上,他通过井水看自己的倒影,惊奇的说:“嗟乎!夫造物者又将以予为此拘拘也。”言语间透露出看到了一个奇怪的现状,但安然接受的态度。子祀问他厌恶这种变化吗,他淡然回答:“夫得者,时也,失者,顺也。安时而处顺,哀乐不能入也。”并且放言造物者要是把他左臂变成公鸡,他就用左臂报晓,要是把他右手变成弹丸,他就用右手打鸟…后面还有一大堆类似自残的比喻…
庄子用一种夸张、扭曲的极端审美创造了一个自然所生,且理解自然的人,话语间透露出:“自然啊!多伟大,造物者的一切,都是伟大的啊!”
庄子是崇拜自然的最好注释,天地这个大炉,造化这个大冶炼家,锤炼出了庄子这个神奇的人。
不久子来生病了,奄奄一息。子来的妻儿老小围着他哭,子黎夺门而入,大喊:“起开!别哭!不要惊动它的变化!”接着斜靠着门框,双手叉着腰轻松的欣赏他的变化——“伟哉造化!又将奚以汝为?将奚以汝适?以汝为鼠肝乎?以汝为虫臂乎?”一边欣赏着奄奄一息的子来,一边啧啧赞叹造化变化的神奇,分秒要把握这次难得的社会实践活动,还猜测子来死了以后要变成什么,变成老鼠的肝脏?变成虫虫的臂膀?
这种类达达主义的描写对于我们来说是难以理解的,这些人的行为,他们对事物的反应等等。
这就说到庄子的目的。
理解这本书时有一个前提,就是你要用死生、存亡这些世俗变化没有界限,都是一样的眼光来看,死生、有无只是一种造化的演变,我们还应该报有小激动才对。
庄子此例中的人无一不把死生当作自己的一部分,以至于读者竟然开始审视自己为什么会以此为怪,并开始试着重新审视这些行为,重新思考这些行为,这就是庄子的目的。
庄子有多荒谬、扭曲…我们只有用庄子的有无、来去观世界,看故事,才能使一切言之成理,庄子用极端来让我们理解,用扭曲来让我们度量自己的观感,在阅读时的震撼,狐疑,思考时,庄子把这种残缺、变态、异形重新赋予了含义。
只有消磨了生死、有无的界限,才能没有凭借,自由的徜徉在精神世界中。庄子扭曲的例子目的不是恶心我们,而是要读者在一种荒诞的氛围中,试探、亲近、理解他这颗不羁的心脏。
虽然还是有点小变态。
但是收效挺好,至少吸引了我这个脑残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