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死最后一个野蛮人

《杀死最后一个野蛮人》

叶舒再次见到达木

不是互诉旧情

而是捕他归案。

  祁落村落发生命案。来宁安县衙报案的是一对夫妻,死者不是他们的儿子女儿,只是女婿。

  那对夫妻进入县衙堂内,堂内一旁站着五位捕头。第五位捕头最显眼,她个头最矮,脸上最白,腰间挎着的玄刀都比她的大腿粗。县长在端木椅上,腰板挺着直直的,官服十分倔强,不让县长的官肚撑破。做官三代才懂吃。县长三代官宦,到他这一代已是没落,但能捞个县长当当,有事让下面的人去做,自己偶尔打打秋风,尝尝宁安美食,日子也过得舒坦。他最烦的就是有人报案,现在他更烦一个人——叶舒——代国第一个女捕头,偏偏大代国第一位女皇上指定她到宁安县。

县长大人按章程问了死者、时间、地点和死因。那男人一一回答。只有最后一个回答,叶舒觉得这案子惊奇,钩住了她的好奇心。

那男人说,他没有用任何凶器,只是拳头,活生生把圣溪捶死了。叶舒想,一个村落里,会有人亲眼看着打死人?除非那拳头,能一拳致命。

  男人又说,现在凶手逍遥法外,青天大老爷一定要为我们做主。

  女人哭鼻子抹眼泪,说,这让我们以后怎么活呀。

  罢了罢了。县长大人不耐烦的挥挥手,喊了叶舒名字。叶舒站出,对县长大人抱拳弯腰。县长说,限你三日之内抓捕凶手归案。

  叶舒接了案,就想去查看命案现场,但是她听到县长的下半句。

  要是三日后你破不了案,就回京城中书院,让中书大人再给你安排一个好去处。

  这句话很明显是要赶叶舒离开宁安县。叶舒强硬,说,属下三日不能破案,去当江湖野客,永世禁足山水。县长在叶舒离开县衙后,呵呵一笑,一个女人,不在家穿针绣布,偏偏要来当一个小捕头,真是不务正业。连皇上都让女人当了,那天下还要男人干嘛,真是饭桶。

  殊不知,县长只能在腹内排挤这话,若说出口,罢官是小,杀头是大。

  祁落村。

  村民们日出而做,日落而息。即使发生命案,村中死了人,他们还是按照古老传统过完一日,似乎没有受到影响。叶舒骑白马,身后跟着宁安县的另外一个捕头——演锡——他是宁安县土生土长的人。当叶舒离开县衙,他立马跟上。他要跟叶舒说一些事,有关祁落村的。叶舒的白马是皇上赐给她的,作为武状元的奖励。演锡只能远远望着叶舒的背影,始终追不上她。

  命案现场在圣溪的家门前,叶舒四处打听,无一人告知。她无奈到溪边饮水。一个小孩在溪边玩水。她对小孩招手。这个小孩叫圣禹,个头将近一米,大约七八岁。

  小弟弟,你叫什么名字。

圣禹不理她。

小弟弟,你干嘛在这里?

  圣禹不理她。

  小弟弟,你知道三天前的命案发生在哪里吗?

  圣禹听到命案两字,抬起头来,看了看叶舒。他这才发现,原来捕头,不仅有人长得粗犷,也有人长得秀气。他说:“他死有余辜,你回去吧。”

  叶舒想问为什么时,听到圣禹说,如果你抓到了凶手,那是你认为的凶手,祁落村中人人认为他是汉子,是勇士,是值得令人尊敬的。

  演锡在小溪旁找到叶舒,说,我就知道你找不到命案发生地点。

  “祁落村是我们县最野蛮的一个村落,这里,杀人不算犯法,你要抓到凶手,会很难很难。”演锡在一旁气喘,他说完把脸都浸到溪水里。

  叶舒说,在大代国,不管多野蛮的地方,都要遵循律法,遵循教化。

  演锡说,这话不假,你知道宁安县的由来吗?

  叶舒摇头。

  演锡说:“宁安县原本不叫宁安。宁安四周的村落,都有蛮夷留下的文化遗迹,只要有人盗窃,行凶,甚至强奸,都是自己村落解决,在他们眼里,杀人本无罪,所做的事,只要符合不符合伦理道义。本来县衙还是有捕头抓这些人,可是只要抓住人,认为无罪的一方,就会到县衙闹事,甚至到牢狱中救人。最严重的一次,便是四周村落聚集在县衙大牢,为了救出一人,县长怕发生大范围械斗,只好放人。县长这个人,初上任兢兢业业,因为地方风俗,只好无为而治,改县名为宁安。”

  叶舒还是摇摇头,说,我跟县长已经有了约定,难道三日后,我真要混迹江湖?

  “不,我绝对不能放弃。”

  老夫妻带路,叶舒到了命案现场。

  现场在一间木屋前的空地,没有一丝痕迹,也没有留下血迹,早就收拾得干干净净。叶舒敲门,从木屋出来一个妇女。老夫妻看见妇女,立马说,你这女娃,快跟大人说说,达木是怎么打死圣溪的。

  罗茨埋怨地看了父母一眼,说:,他死有余辜,你们还报官了?他、他死了就算了,怎么还惹上官府了?

  叶舒听得她的语气,对自己男人的死活完全不管,感觉天地之大,真是无奇不有。叶舒想说什么来着,屋里出来一个小男孩,是圣禹,他看见叶舒,扭头不看。

  圣禹说,我没有这样的父亲。

  那男人说,你们娘俩,真是一个脾气,现在叶捕头来了,你们来说说圣溪是怎么死的,圣禹,你娘不说,你来说。

  圣禹说,还能怎么死的。你,走吧,这案我们家不报了。

  一个小孩说出这样的话,令叶舒感到很不可思议。一个七八岁的孩子,应该享受童年乐趣,怎么会说出如此成熟的话,完全不似一个孩子。

  祁落村所有人都在现场,都没人上去拦住达木。他们知道,达木这么做,是完全正确的,而且如果达木不这么做,那么他在祁落村,将永远抬不起头。

  叶舒束手无措,打道而返。她自小跟师傅学武,听的是江湖道义、侠义故事,学的是立功报国、忠君爱民。她从来没有想到,祁落村,虽然有着现代的外衣,可是他们的思想还是停留在莽荒时代。杀人不偿命,而且村民唾弃被害人。

  月夜,叶舒在阁楼打盹,思量下一步怎么走。一把飞刀打断她的思绪。飞刀不偏不倚,停在木椅把上,离她的头发,呼吸间的距离。如果这个人想要杀她,她已经见不到这个世界了。叶舒惊醒,跃上窗户,没有发现任何人。她扭头看飞刀,飞刀夹着一块布。布是农夫穿的粗布,布上有几个字:“城外山,山间水”。

宁安县外的一座山,藏有一泉瀑布。

达木在这里修身养性。他自从离开京城,就过起闲云野客的生活。他听说叶舒在宁安县,而且遇上了一桩棘手的案子,他想,叶舒作为他的小师妹,他这位大师哥,自己能帮上忙,自然是有一份力就出一份力。

宁安县城,他很少去。今夜,他七拐八转的,才知道叶舒的住处。女人的闺房,男人不能进去。他远远望着叶舒,想起学武时,师兄妹俩经常比飞刀,他常常胜出。他撕下身上短袖,以血为墨,以指为笔,写下“城外山,山间水”。小师妹那么聪明,应该知道意思。

达木在瀑布下打坐,经百米直流而下的水洗刷,身体壮了一圈。今夜他打坐,水流击石,声音巨大,完全察觉不到叶舒踩碎枯叶。

时辰约莫到了,达木不急着上岸穿衣,他跃进水里,一会儿浮在水中。他突然想起师傅教的诗句,不知不觉唱出来,花自飘零水自流。

“一种相思,两处闲愁。”

叶舒应唱道。

友人相会,不可无酒。这荒郊野外的,酒无处可寻,加上达木的清淡生活,更加饮酒不起。他们只好以往事为酒,叙情念旧,到不知觉处,畅谈微醉。

叶舒向达木讲了祁落村那件案子。

达木说,这个事,我知道,我慢慢说。

小喻是一位姑娘,好姑娘,美丽的姑娘。可是好运常常伴着厄运一起到来。小喻跟哥哥相依为命,父母早亡,哥哥少年时,在祁落村附近迷了路,从此杳无音信。

一个小孩子,无依无靠,只好寄人篱下。在叔父家生活了十年,少女出落得亭亭玉立。

祁落村崇武,好斗的勇士为了心爱的女人而决斗。但是没有人为了小喻决斗。

小喻说:“一切,等哥哥回来再说。”

一句话,否定了祁落所有优秀的男孩。

没有人会知道,小喻的哥哥,会在什么时候回来。

也没有知道,小喻的哥哥,究竟是死是活。

但是这一切,都在那一个晚上改变了。

祁落村,这个村落为了保持血脉纯正,只要村内结婚。

但是圣溪进宁安县谋生时,认识了罗茨,不顾村内传统,娶了回家。

罗茨父母很喜欢圣溪,将家中产业交由他打理。

有了钱财的圣溪,不顾村中一切传统,甚至想要学宁安县人去二房。

圣溪已经明媒正娶罗茨,上门提亲,办酒席,洞房。

他还想再来一遍。

他到小喻家提亲。

一个男人提两次亲,这在祁落村,在绝无仅有的,简直荒唐。

小喻拒绝了他、小喻叔父也拒绝了他。

但是,圣溪不死心。

一夜,圣溪令人绑了小喻,他饮了酒,还玷污了小喻。

无论哪个女孩,遭遇了这样的事,都会生不如死,尤其是祁落村的女孩。

在圣溪的家中,烛灯燃着蚊丝,美人在火中起舞。

偏屋起火,火苗殃及一二,正屋火龙及时浇灭,一间规格气派的房子,完全不能住人。

圣溪搬回祁落老家。

回到第二天,圣溪在老家门口,给一个男人用拳头锤死。

而且全村人看着,全村人想知道,这个男人,究竟是不是小喻的哥哥。

只有亲人,才会为亲人报仇。

而且这个消失了十年的哥哥。

有了一丝丝线索,叶舒完全抓住。这个哥哥,就是凶手。叶舒问达木,那么小喻的哥哥呢?他在哪里?

达木反问道:听说你最近遇上棘手的事,究竟是何事?

叶舒说:就是接到圣溪丈夫丈母的报案。

原来是这样。达木心里想。祁落村的一切好似合理,但又不合理。在祁落村里,圣溪这种人,会被千刀万剐,而且还得不到一丝怜悯。放在代国,完全不合理,代国讲究的是杀人坐牢,一切遵循律法。

叶舒再说:祁落村,人人觉得圣溪的死,是罪有应得,可是,接到报案,县衙不能不管,捕头不得不抓人。

达木说:如果你抓不到人,会怎么样。

叶舒说:宁安县长一直想要撵我走。我跟他有三日之约,若是抓不到人,我就要回中书府,到时候,该向皇上怎么交代。

达木说:那不是很好嘛?

叶舒说:师兄,你不知道。自从你离开京城,师傅便教导我,一定要赢得武状元,为国尽力。师傅收养我们两人,抚养我们成人,传授我们武义,夏练三伏,冬练三九。为的是,成为国家栋梁之才。当年,你不告而别,为的是啥。师傅都伤心一段时间,随后才将全部精力放在我身上,要不是没有师傅,我也不能成长如此之快。

达木心里默念,伤心的只有师傅一个吗?

师傅的心中只有侠义,只有国家。达木还记得师傅对他说过,练武之人,最忌感情,一旦人被感情所困,在武义上,不管怎么练,不管再怎么用功,都没有进步,只会踏步不前。达木的心中,不可能没有感情,他的心中,有着妹妹,还有叶舒。那段时间,他的武义一丝都没得进步,彻夜难眠。他还记得祁落村,记得祁落村的传统,只能娶祁落村的姑娘。于是对叶舒,连告白都没有说出口,就开始混迹江湖,寻找妹妹。

达木说:小师妹,那你觉得你能抓到他吗?

叶舒说:还有两天时间,我一定能抓到他。

达木说:如果抓不到呢。

叶舒说:哪里有那么多如果,如果有如果,这一次的武状元会是你。

达木说:如果抓不到,你能放弃代国,放弃武状元的头衔吗?

叶舒说:如果抓不到,就是我学艺不精。而且,祁落村那么野蛮,我想,皇上派我来宁安县,为的就是能教化祁落村,遵循国法。

有人不会因为失去丈夫而感到痛苦,只有祁落村的女人。

罗茨在叶舒家等了好久,直到叶舒回来,罗茨有些昏昏欲睡,倚着门打盹。也许是近日的烦恼太多,她梦见了小喻。

小喻在梦中大喊大叫,疯狂地尖叫。这叫声,是多么的疼,多么的无奈。

忽然,在尖叫声中,她给叶舒推醒。罗茨在迷迷糊糊中,觉得叶舒与小喻有几分相似,立马说,小喻姑娘,你你你,你哥哥回来了,给你报了仇,要是觉得我们母子有错,你索了我的命,放过圣禹。

叶舒摇摇了罗茨,说,罗姑娘,我是叶舒,罗姑娘,罗姑娘。

罗茨清醒之后,看清了人。她来找叶舒,是想要叶舒不要追捕达木。叶舒听完之后,说,只有撤案,才能停止调查。

罗茨说,叶捕头,我父母的家产,给圣溪败光了,他们恐慌没有钱养老,才会去报案。他们想得简单,以为抓住小喻哥哥,小喻哥哥便会赔钱,这在代国律法是清清楚楚写着的。可是,在祁落村,这一切都是正常的。没有人会为一个强奸犯买单。即使你抓住了小喻哥哥,小喻哥哥也不会认罪,他,是祁落真真正正的男人。这些年,祁落男儿,进城之后,心性随着代国的律法多多少少发生变化。

叶舒说,祁落村,确实很落后。可是我的责任,就是抓捕凶手,对我而言,责无旁贷。

宁安县衙。

翌日一早叶舒准备到县衙府库寻些祁落村的档案,却被告知圣溪那案子,结了。县长没好气的说,算你这次好运。如果不是他们撤案,这回你非得回中书府不可。

演锡凑近叶舒,对她说,这在宁安县,见怪不怪。许多关于祁落的案子,当天报案,第二天就撤案。那对老夫妇,也不知道怎么想的。

叶舒问,他们走远了吗?

演锡说,刚走不久。

叶舒追上罗茨父母,询问了情况。罗茨父母说,今天早上,在我们屋里的桌上,发现了一包银子,还有一张纸条。我们老了,无欲无求的,这包银子足够我们安度余生。纸条上写着,不要为难叶舒,也不要为难祁落村。我们两公婆仔细想了想了,上面这个叶舒,是大人你呀。就想着,放银子这个人,大概是想让我们撤了案子,而且女儿也一直不同意我们报官。这不,赶早的,我们就来撤案了。

叶舒觉得惊奇,又问,那张纸条,还在吗?

罗茨父母从袖里拿出,说,大人,您看看。

叶舒看着字迹,一下子就认出了是达木的。她匆匆去寻找达木,寻找无果。失落回到家中,发现达木在等。

达木说,我这就要离开宁安了,来跟你告白。

叶舒说,你就是小喻哥哥。

达木说,怎么,你要抓我归案?

叶舒说,你是杀人凶手。

叶舒说,师傅教导我们,对待凶手,严惩不贷。

达木说,真的当祁落,是个野蛮之地吗?

叶舒拔刀。

房间突然暗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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