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说,“我家的太阳从楼下搬到了院里”。这句话逻辑上有错位,但特别有哲理。孩子的视角总是独特,却让人惊异。事实上太阳没变,是儿子的活动区域从楼上搬到楼下。
租住一楼的妙处是屋前的公共区域宛如我们的院落,太阳大大的充斥在我们的院里。中午时分,与儿子在温暖的太阳下,娘俩用水弹枪追逐射击麻雀,望着儿子在树叶婆娑的影中奔来跑去,我不自觉地站在太阳下,记忆慢慢被刻录一轮轮。
租住一楼的妙处是终于可以随时使用邻居那根长长的晾衣绳,高高兴兴洗一大盆衣服,只为晾满一架。站在太阳下,衣服旁,竟会阵阵发呆。绳子上的衣服,在阳光的瀑照下,发出芬芳的味道,衣服添加了阳光的味道,穿在身上,温暖舒适。我的记忆回到了从前被太阳刻录好的一轮轮。
01
小时候的房子是有个大大的院落的,最喜在中午太阳正当头之前,看妈妈打一大盆水,晒在太阳下。等水晒暖了,就搬把小凳子,在房顶殷实的影中高高兴兴地洗衣服,喜欢看太阳下一娓娓飘舞的衣袂,于是洗衣服就不再是苦力活,转为心中的迫不及待。
风过群山,衣袂飘飘,最喜这样的时刻,坐在小凳子上或看一本书,或拿着那时最流行的自己摘抄的歌本,旁若无人地引吭高歌。那份高亢与洒脱,总留下太多窃喜的回忆。因声音过于洪亮,留住了隔壁邻里阿哥的好友,他以修自行车之名,听完隔壁的我唱完一整本经典曲目,其耐力真是值得我可歌可泣。
你站在桥上看风景
看风景的人在楼上看你
明月装饰了你的窗子
你装饰了别人的梦
记忆慢慢被刻录成一轮轮,有太阳的地方就可以随时提取。
02
读书时,放学后,太阳收敛了它手中的利器,光线充足但火力褪去。我最喜在这样的时刻,背诵语文、历史、数学公式等一系列强制记忆的内容,斜斜的落日余晖,给我最佳记忆魔力,就在那样的时刻,我的背诵功能强大到无以复加。唯有在那样的余晖下,来回踱步,口中碎碎念,那些单词、词句、历史时刻,人物如一道道不同的光被收进我不同的魔盒中,很久很久都不会忘记。
也喜欢在落日余晖中,手捧最爱的书,坐在学校的教学楼后,读到天黑人稀,浑然不觉。余秋雨的《文化苦旅》就是在那样的时刻,深深地让我折服。读书的那一幕整体布景,一直让《文化苦旅》在我心中的排名长盛不衰。
夕阳斜,日子慢,记忆被刻录成又一轮光碟。
03
如今又一场花飞漫天,衣袂裳间,儿子奔跑的身影,被太阳刻录成我新的记忆年轮。
在大太阳下,你也会感到,日子过的很慢,一生只够爱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