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
安科文晚上虽然吃了张二旦给开的西药,但胃仍然感觉有些不舒服,早上早早醒了,倏忽之间突然蹦出“四种根”和一句不知名的歌的词曲来,起床还太早,他开始琢磨为啥突然会冒出这种想法来,想来想去,“四种根”实在搞不清楚是什么意思,为什么不是“三种根”,也不是“五种根”呢?至于那句歌词,想了半天似乎是华为买断版权的《我的梦》中,那句“我的梦”的歌词和旋律。
这个时候怎么会莫名其妙想这些呢?安科文顿时来了兴趣,他起床来洗漱完后,坐在桌前,用带来的笔记本电脑上的人工智能聊天软件查什么是“四种根”,得到的回答哲学上的“四种根”这一说法,通常指的是古希腊哲学家恩培多克勒提出的“四根说”。他认为,水、火、土、气是组成万物的根,也就是万物的四种基本元素。这四种元素来源于希腊神的名字,是恩培多克勒多元论学说的核心。恩培多克勒用四根说来说明事物的可感性质,用爱恨说明事物的生灭变化,他的这一观点对后来的哲学思想产生了深远影响。
这一查之下,安科文更加不解了,古希腊哲学家这个观点只是模模糊糊知道一点,至于这个哲学家则是从来都没有印象,这是怎么回事?安科文如坠五里云雾,直到吃饭的时候还在想这个事。
早饭后安科文在院子里散步,边走还在边琢磨“四种根”,就看见卢桃夭,安泰和一前一后来上班了。
“小叔,你跟我来,我带你去找大夫,他上班很准时,一会就到了。”卢桃夭边说边拉着安科文的胳膊朝医务室走去。
刚到医务室门口,就看见一个瘦高个子老头走过来,边开门边冲卢桃夭说,“卢总你们真早啊,今天这是怎么了?平时也不见你来医务室。”
“王医生,这是城区文联安主席,我本家叔叔,来这里修养几天,你给看看,开点中药调理一下。”她又掉过头跟安科文说,“小叔,这是咱们这里的中医,王鹤寿王老先生,他在咱们郊区可是有名气了。”
“久仰大名,麻烦老先生给看看”安科文进屋伸手与王医生边握手,边说道。
“是大作家啊,我也听说过你,我虽然不是这个村的人,但这个村子有名的几个人我都知道。”王医生边说边招手让安科文坐在就诊桌前。
卢桃夭安排看病,熬药等事,然后就回她办公室了。
王医生带上口罩,先没有让安科文说话,而是抓起他一只手号脉,然后又示意换另一只手,稍作思索便说道:“从脉象上看弦细而略数,脾胃不足,运化失常,湿邪内阻”王医生边说边看安科文面色,舌苔,继续讲到,“面色萎黄,舌苔白腻,舌质红,不仅心神不宁,善惊心悸,同时还胃纳不佳。”
“张二旦诊断是焦虑症,胃疼是躯体化障碍。”安科文补充到。
“那是西医的说法,中医不讲那个,张二旦他自己也找我看过病,西医那一套是分析性思维,跟中医这个系统性,整体性思维不一样。”
“中医没有精神病科吧?”
“这也可以说是中医的长处,中医是身心医学,不分身体与心理。不像西医把一个人的整体分的零零碎碎,治肝的不治胃,治胃的不治脾,往往治来治去,摁倒葫芦起来瓢,治好了甲病却带来了乙病。”
“那心理咨询呢?中医没有吧?”
王医生并不急于反驳,而是拿起笔来开药方,“你这个毛病要用半夏厚朴汤,主要治疗脾胃失调所致的焦虑症。用半夏、厚朴化痰开窍,舒肝解郁;用生姜、甘草温中理气、治疗脾胃两虚症状”他边说边拿起药方,到诊室柜台后一排药柜里抓药,继续说到,“中医治疗过程就心理咨询,再者西方那个一对一的心理咨询并适合中国人。”
“为啥这样说?”
“我们任意两个人在一起都有高低之分,比如,如果在外面,你的身份就比我高,但在这个诊室里,我是医生,你是患者,你就得听我的,这跟你说的对不对,我说的对不对没有关系,看得是每个人的身份,而不是用客观的标准来衡量对错,这样是没有办法进行心理治疗的”
“这我还真没有想到”安科文看着王医生给他抓药,突然想起早上那个“四种根”的事,就向王医生请教。
“说到这个可能跟你现在的心理有关,中医上也有四根说,分别是鼻,乳,耳,足四根,但很显然跟你这个念头没啥关系,我觉得就是跟你现在心理焦虑,急于想突破自己的心理有关,为啥是四而不是三,不是五呢?我觉得是求稳定,求确定性心急,三角形虽然稳定,但毕竟有尖,有方向性,让人觉得是在运动中,四边形就不一样了,一般就是长方形或者正方形,静止不动,四平八稳,也与中国人的整体心理更相符合。”
“听你这样一说,我真有豁然开朗之感”安科文由衷地感慨道。
“先抓三副药,按卢总安排,交食堂煎熬后内服,每日饭前两次,三天后根据情况加减。”王医生抓好药嘱咐道。
“这与西药冲突吗?”安科文不放心地问。
“不冲突,放心服用。”王医生将三包药交给安科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