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科文坐车从村西头的村委会办公楼出来,沿着村中开出来的一条水泥马路向村东头嵩阴山东北角下的养老院开去。
嵩阴山位于村东北方向,山上早年退耕还林都种满了白杨和松树。安科文的车从村里学校的背后经过,学校背后正中间一座小院就是他初恋情人张琼华的家,安科文让司机开慢点,他从左侧车窗中向外张望,只见破旧的门楼顶上长着荒草,大门敞开着,依稀看见院内台阶上琼华家的上房房门紧锁,显然很久没有住人了。
“村里有些人家老人去世,年轻人不在村里住了,屋子都空了。”司机看从后视镜看到安科文看的认真,就对他说道。
“哦,这样啊!”安科文尽量放平心态,装作不在意地随声附和司机一句。
从学校侧面转弯进了嵩阴山的山口上坡道,再走了一二百米就看到了养老院的大门,大门是双重悬山顶结构,两层悬山顶中间一块门匾上书“怡养院”三个大字,落款“秉臣学书”并盖有篆书体的红印。安科文知道这是籍贯本村、从郊区区长一路做到省人大副主任的张秉臣所题的字。张秉臣一家虽在还未生张秉臣时就已经搬离,但这个村子却确实是他的祖籍所在地,因为这层关系,他为家乡也做了不少事,这个牌匾就是通过还在村里的他家远房亲属向已经退养的安秉臣求来的,同时养老院建设也是仗这这层关系争取到了投资和不少便利条件。
司机停下车鸣笛要门房打开铁栅栏门,这是从门房里走出一个头发斑白的中等个子男人,一边打开铁门,一边向车内招手,示意将车开进院内。
“兄弟,等你们一会了,一直往里开,停到后院吧。”男人向车内的安科文说道。
安科文看清楚来人是自己的远房本家安泰和,忙让司机先停下,自己从车上先下来,让司机先将车开进后院。
“哥,好久不见,你老身体还好?”
“好啊,我在这里帮着侄子安志勇媳妇打打下手,活不多,挺安闲的”他边说边让安科文走进门来。
“这就是咱们的养老院,你是第一次来吧?”安泰和指着影壁后一座楼不时穿出老人说话声,喧哗声的三层小楼说道,“生意还可以,三十几张床位都住满了,有郊区的,城区,矿区的也来。”
安科文在安泰和的指引下,从楼东侧的甬道向后院走去。
“侄媳妇卢桃夭出去开会了,让我先安排好你,她随后回来再见。”
后院正面和两侧都建着通排的平房,黑色歇山式屋顶,红色墙面,前廊后房。院中间种着几株白杨,树下散落的树叶随风飘起。司机将车停好后在一侧等着安科文两人进来,安泰和让安科文先到背面一排平房门前等着,自己先打发司机回村里,一边又去正面后勤办公室拿客房钥匙出来。
安泰和将安科文带进北面一间客房内。客房宽敞明亮,内部跟一般旅店一样设置,一张大床,床旁一个大衣柜,床前一桌一椅,东侧沙发和一张茶几,沙发旁有饮水机。靠门东侧突出一个套间用做卫生间,洗手池,坐便器,淋浴等一应俱全。
安科文一下看看,点头称赞到,“还不错,没想到有这么好的条件。”
“你不说这是谁干的?”安泰和坐在椅子上,眨眨眼略带神秘的意味说道,“侄媳妇卢桃夭可不是一般人”
他看到卢克文如愿露出了不解的声色就接着说道,“桃夭谁不知道?她可是方圆几十里都有名的人物,打里照外,样样不落后。”
“咱说私下话,她和村长安已正还是相好。”安泰和放低声音用手下意识捂着嘴说道,“这事明了,村里谁也知道,志勇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志勇这也能忍?”
“忍什么?桃夭这么能干,给俺家谋了多少好处?实话说桃夭可能不光这一个相好,志勇能说什么?就连我这个叔叔也是沾人家光,前几日因为扩建院子跟邻居闹矛盾,找村长,村长就跟我说,你建你的,不用管他,有我在不用怕他。那个邻居张老汉不是只能一声不吭?”
“现在的社会,这事算个什么事?有些人就是嘴上议论议论,其实内心还挺羡慕桃夭有本事。”
安泰和一边说,一边指着对面说,“吃饭在对面食堂,伙食就是家常便饭,平时跟养老院老人一块,个别时候也搞搞接待什么的。今天晚饭就先在食堂吃吧!”
天将将要见黑了,安泰和说要等卢桃夭回来,自己先回后勤安排一下,让安科文先洗漱休息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