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羽三人喝完茶后,吃了点东西,稍事休息就又出发了,离了茶馆,那瀑布的声音越来越响,三人都想折过去看看。曲曲折折地走了一段迂回的山路后,他们便来到了瀑布的面前,这便是著名的壶口瀑布。
三人驻足静观,发现那瀑布甚是壮阔,滔滔的黄河水奔流而下,一去不返,犹如千军万马般呼啸而过。
黄河水像是发怒了一样,猛烈地冲击着河岸,激荡着,汹涌着洗刷着崖壁,裏挟着很多朽木,杂草滚滚而去。
那朽木杂草便如溺水一般时隐时没,完全没了主张,只能随流而下,关羽仿佛听到它们的求饶声,但这求饶声在黄河水的咆哮声里显得微不足道,黄河并未给它们些许的怜悯,而是依然把它们挟向前去,如铁了心一般。
三人看了一会儿,便离了瀑布重新赶路,渐渐的,那瀑布声就越来越远。
傍晚时分,三人到了一个市集,便投店休息,方袁二人给关羽上了镣铐,缷了枷板。原来关羽白天行路只戴枷板,不戴镣铐,这是为了方便他行路,晚上又不得不把枷板卸了,方便他睡觉,但卸了枷板,又不能不戴镣铐,这是怕他跑掉。
三人收拾停当,各自洗漱躺下,不一会儿便鼾声四起。
第二天天晓,是个大晴天,三人睡足,感觉精神饱满,找酒肆吃了几碗酒,饭饱之后这才上路。
走着走着,便接近日午时分,三人又是饥渴难耐,便欲找地方休息。
正巧前方不远处有棵大树,三人便快行几步准备到树下休息。
离那树约摸有两三百步远,他们便隐约听到那树上传来吟唱之声,声音凄惋动人,细听其词,她这样唱道:
慕双飞而骈骋兮,
哀君卿之不我顾。
羡比目与共游兮,
叹子衿之不垂目。
我独怜秋风之凄怆兮,
呼呼呼。
前边几句唱得颇为文雅,只是这最后一句又显得粗俗不堪,听那声音仿佛是一个女子。
等离那树越来越近,三人才发现那树上斜坐着一人。
此人乃是一名二八少女,短襦长裙,通体红色,衣服上无一点杂纹,裙边倒是绣了一些蓝白相间的水波纹。但见她襦襟大开,酥胸半露,明眸皓齿,顾盼生情。
那女子斜坐树上,耷拉着一条腿,手握一条长鞭,那鞭从树上垂下,便如姜太公的渔线一般。
“那女子,你在此间做甚?”袁华冲那女子喊道。
“嘘!不要说话。”那女子轻启双唇,声音细若游丝,荡着春情。
“为甚不让讲话?我偏要讲来!”关羽与那袁华一样大声,还故意提高了嗓门。
“啪!”那小女子手中的鞭子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曲线,鞭稍在离关羽半米处打个一弯,发出一声脆响。
“你这小子,甚无状,惊跑了我的情郎!”那女子说这话时依然娇滴滴的。
“你在这里等你的情郎?”方义问道。
“不是,我在钓我的情郎。”
“钓?用什么钓?”方义复问。
“就用这鞭子钓啊!”
“这鞭子如何钓得?”袁华问道。
“你岂不知?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
“那有情郎上钩吗?”关羽哈哈大笑道。
“有啊!马上就要咬钩了,被你们这三个登徒子又给吓跑了。”那娇滴滴的女子细若游丝的声音里突然转出一点嗔怒,便又似打情骂俏一般,换了一种风味。
“哈哈哈哈!那女子,你的情郎是不是姓杨?是个白面书生?还穿了一身白衣裳?”关羽又大笑道。
“你怎知他姓杨?还穿了白衣裳?”那女子问道。
“哈哈哈哈!我看你手里拿着皮鞭,在这荒郊野岭,必是一个赶羊的羊倌,你丢了羊,坐在这里正自发愁,你那情郎,不正是你丢了的羊吗?它不姓杨便姓什么?那绵羊通体白色,你那情郎不正是全身白衣裳吗?哈哈哈哈!”
“呵呵呵呵!关羽,你死到临头,还有心情说笑!”那女子说完便从树上一跃而下,轻飘飘地落在地上,依然是娇羞非常,美艳无双。关羽看她打扮得如此娇艳,不似平常女子,在这荒郊野外,独自一人坐于树上,便知她恐是与那窜天老祖一样是来取他性命之人,只是不曾想到,竟是这般一个娇羞无比的妙龄少女。
“那女子,你便是和那什么老祖一样来取关某性命的吧?”关羽问道。
那女子看他们一行三人来到此处,便知那窜天老祖已然失手,她便道:“正是要取你狗命。”这一句粗语从她的口中说出显得颇为不谐。
“要取便取,说什么狗命?只是不知道他叫窜天老祖,那你是不是叫窜天老母?哈哈哈哈!”关羽朗声道。
“油嘴滑舌!”那女子大喝一声,便把鞭子甩出,抽向关羽的腰部,那鞭子由根至末,贯注了她的全部力气,在空中划着优美的曲线,仿若惊鸿一般。但那鞭子力道甚大,全然不像是一个柔弱女子甩出,倘若被这鞭子抽到顿时便会髓断骨裂,轻者也会皮开肉绽。
眼看那鞭子就要抽到关羽的身上了,“噗!”那鞭子从关羽的腰间直切切地切过,仿佛是刀削豆腐一般,几乎没遇到什么阻挡便过去了,但关羽却并未拦腰而断,他的腰依然安放在他的屁股上,“难道这家伙真是由三个不相连的碗叠加起来的?”那女子对关羽这可怕的功夫吓得失了颜色。
一击不中,便又就势抡圆了又是一击,这一击直奔关羽的脑门而来。“关羽,这一次一定要让你脑浆迸出。”这一鞭的力道比上次更大,关羽眼见那鞭在空中划了一个弧线后又折转来,朝自己的脑门而来,他仿佛都能感到那呼呼的鞭风响在耳边。
“吾命休矣!”关羽心想,这一鞭是躲他不过了,“也罢也罢!死在一个妙龄少女手上总比死在一个干巴老头子那里好。”
“啪,”一声巨响震动山谷,关羽的枷板应声而碎,那插在枷板上的短剑也便落了下来,关羽灵机一动,用手接住。
话说为什么会有把短剑插在枷板上,书接上回,这短剑为窜天老祖所插,只因入得太深,拔不下来,这次枷板被打得粉碎,它就刚好落在关羽的手上。
一击又是不中,那女子便又怯了三分,她抡圆鞭子准备再次出击,但这一次她的力气便小了许多,关羽伸手一抓,便抓到她的鞭子,顺手这么一带,那女子便踉踉跄跄地奔关羽而来,那女子便急忙丢了鞭子,从腰间拔出匕首,刺向关羽的腰间。
又是“噗”的一声,那匕首豪无阻碍地进入了关羽的腰间,仿佛那腰间是一个巨大的空洞一样,她又是吃了一惊,正欲拔出,背上早挨了一剑。
“唉哟!”那女子应声倒下,把匕首也顺带了出来,却发现关羽腰间竟没有伤口,那匕首就像刺水一般,刺进去,豪不费力,拔出来却又毫发无伤。
“这他娘的到底是啥功夫?”即使是这个文绉绉的艳女子也骂出了这句脏话。
“说,是谁派你来杀我?”关羽问她。
“关羽,我已身中此剑,恐命不久矣,望你好自为之。”她说得几乎与窜天老祖一模一样,说完这句她便因剑穿后心而死。
关羽到现在还不知道谁要杀他,他甚至都没来得及问这女子姓名。
方义、袁华二人见这女子死在那里,便抬起她把她撺在山谷,草草埋了。
“可惜了,一个如此如花似玉的姑娘!关羽,你也太不知怜香惜玉了!”袁华一边埋还一边埋怨着,他朝关羽一看,发现关羽恶狠狠地看着他,便不敢多说了。
二人见枷板被打得稀碎,也只有找地方重打一副了,没有了枷板,二个便给关羽加了脚手镣,不过这也是多余,关羽要是想跑早就跑了,就是料定关羽不会跑,他们才对他如此放心。
关羽到现在自始至终都服从官府的判决,直到有一个人的出现告诉了他所有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