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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的时候,还有不到两个月就过年了,对于刚刚离职的我来说面临选择的难题,要么提前回老家,要么找份工作,我曾经在工地当过工人,在餐饮店做过服务员,在电子厂做过普工,刚毕业那几年在全国到处跑,直到最后来到深圳,这座城市仿佛有巨大的魔力将我深深留住,成了最满意的工作城市,而龙华区是我来深圳后生活最稳定的区域,自己也通过努力成了设计师,告别了以往做体力活的工作。可是多次求职无望,心里越发着急。
这天上午我路过一家派遣公司招聘大厅,我正愁找不到工作,决定进去看一看。这次招聘有十几家电子厂,我在里面看了一圈也没有看到自己想找的工作,正准备离开的时候,身后传来一声温和的声音。
“你好,请问需要找什么工作吗,我可以帮助你。”
我转身看去,一位热心的工作人员问道:“怎么,没找到心仪的工作?”
工作人员请我在大厅入座,详细的询问情况后,告诉我可以先找个临时工的工作,做到过年回家,我听取他的意见后,在大厅里一家电子厂面试了临时普工的岗位。他告诉我,工作中遇到什么困难可以找派遣公司寻求帮助,我这些日子为了找工作到处奔波,如今总算有了一份临时工作,解决了燃眉之急,再加上自己以往有过在电子厂上班的经历,这份工作能很快适应。
于是通过这次派遣,我去了这家位于龙华的电子厂,在办理好入职手续后,休息一天就正式上班了。
电子厂是一家手机代工企业,我穿上密不透风的防尘静电服来到生产车间,车间宽敞明亮,地上是硅胶覆盖,几条生产线站满了密密麻麻的普工,我被分配到其中一条生产线,经过和线长简单交流后,我被安排在流水线擦拭机壳的岗位。
手机机壳是手机组装的重要一部分,对品质管控的相当严格,所以线长要求机壳必须干净整洁,不容有一点污点,不然会面临返工。而我所在的擦拭机壳的岗位由五个人组成,每个人面前放着几块棉布和一瓶酒精,机壳架是一根十厘米的塑料柱子,柱子上布满一圈挂钩,当整整齐齐的机壳架从另一个车间来到流水线时候,前面的工友们会争先恐后把机壳挂在挂钩上,一个机壳架可以挂满六个机壳,围成一圈。
等到挂满机壳的架子来到擦拭组,线长在一旁教我如何擦拭,先把棉布用酒精打湿折叠成方块状,用手指夹住,等到机壳架来到时,左手不停地转动架柱,右手夹住棉布贴住转动的机壳,六个机壳可以反复几次被擦拭,等棉布脏了换另一块干净的棉布,有时候机壳架没有挂满机壳,机壳无法形成圆柱形,擦拭的时候机壳会被弹飞出去,引来线长的训斥,通过五人的操作,每一个机壳都能保证擦拭几十遍,随后流入下一个工序。
表面上看操作简单,只需左手转动机壳架,右手拿着棉布擦拭,可是时间一久,由于左手手指长时间滚动机壳架,导致手指长了厚厚的茧子,再好看的手也变得粗糙。
放眼整条流水线,仿佛是充满硝烟的战场,大家拼命苦干,仿佛是永动的机器人,井然有序不停的忙碌,又像是一群草原上的饿狼看到猎物发红了眼,拼命的扑上去,偶尔车间传来几声叫骂声。
有时候擦拭组会在流水线经过的单独房间里工作,在小房间里没有线长管着,我和他们一边工作一边可以放音乐唱歌,聊聊家常,谈谈人生。擦拭组年龄最大的是一位来自山东的大姐,他和丈夫一同在深圳打拼,养家糊口,她待人非常热情,对我十分关照,有时候上夜班我打瞌睡,她会让我在角落里眯会儿,擦拭组其他人有的来自湖南,有的来自广西,有的来自四川,在这平凡的岗位上聚集了全国各地的普通打工者,他们用辛劳的汗水努力生活。
在往后的工作中由于我平时工作努力,得到了线长的赏识,安排我做流水线的物流配送员,这份岗位主要是给流水线备好物料,所谓兵马未动粮草先行,物流配送员就是大家的押粮官,如果出现断货缺货,那会影响整个生产线的生产进度。物流配送员还有一个职责,必须掌握流水线所有的工序操作,顶替需要去卫生间的工友作业。
“小郑,帮我顶替一下,我去上个厕所。”
“小郑这里也来顶替一下。”
“快点啦,憋不住了。”
自从当了物流配送员,我听得最多的话基本就这几句,每天基本会把所有工位顶替几遍。
物流配送员也是晋升的一个跳板,许多线长最开始就是从普工做到物流配送员,再当上基层线长,线长让我当配送员,也是有意让我工作一两年后有机会当线长,可是我并不想在电子厂长久上班,在临时工期限满后,就离开了电子厂。临走前约上了线长和擦拭组的工友聚餐,和大家告别。
我心满意足拿到了电子厂的工资后,在离开深圳前来到了派遣公司,之前帮助我的工作人员一眼就认出了我,我很感谢在自己最困难的时候是他提供了帮助,可以开心的回家过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