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
这是《梦想家彼得》的最后一个故事,彼得在11岁的时候,有一次跟着大人去海边度假,做了一个白日梦,在这个梦里,他变形成了一个21岁的大人,因此体会到了长大的乐趣---可以有自己喜欢的工作,可以发明创造反重力机器,让家里的东西漂浮在空中,包括他自己和自己的爱人,可以和喜欢的女孩子一起慢慢地散步,除了不谈论他们自己,什么都谈,最后,还能吻一吻喜欢的姑娘,一起浪漫地并肩躺倒在蓝色花海中,周围是小虫子的呢喃。咦,这个情景在中国的古装剧中可是经常出现,历久弥新的。譬如,《三生三世十里桃花》的桃花林……他和喜欢的姑娘甚至可以互相走进那个在11岁时觉得深不可测的被废弃的隧道…
是的,小时候,对于那些深不可测处,本能地感到害怕,内心又总留存着想征服它们的欲望。譬如,对于这个被废弃的隧道,这群大小不等的孩子们都会挤在一起,从封条木板的空隙中,眯着眼睛往里面瞅~
Water dripped with a hollow,
creepy, plopping echo. There were scurrying sounds which they thought might be
rats, and there was always a dank sooty breeze which one of the big girls said
was the breath of a witch. No one believed her, but no one dared walk more than
a few paces in. 水滴落下来,发出空洞、令人毛骨悚然的扑通声。还有悉悉索索的声音,他们想,是老鼠的声音,还有一阵阴湿乌黑的风,一个大女孩说那是女巫呼出的气。没有人相信她的话,但也没有人敢往里走几步。
大一点的孩子总是想着吓唬小一点的孩子,彼得就忙于这种事情,总是瞎编故事来吓唬小小孩,譬如,对于水中的深潭,彼得就吓唬他们说会有长着许多爪子的水怪突然爬出水面,抓住他们的脚踝,把他们拖到水底下去,或者那些常年居住在深潭里的长着海草的坏人把他们变成龙虾。
这种故事在中国的民间也很流行,我小时候,就经常被大一点的孩子吓唬说,天色暗下来的时候,会有常年住在深潭里的水猴子浮上水面将小孩子掳走。估计是一代又一代的大孩子留存下来的老套故事,但是,对于第一次听到这个故事的小小孩,还是很管用的。我那时候,是将信将疑,但是,也不敢在天黑下来的时候,呆在水里。
不过,孩子的心理经常是这样的,对于深不可测的东西,是既害怕又想征服它。彼得就借着这个白日梦走进了那个被废弃的隧道。
They came to the tunnel, and
without stopping to talk about it, they stepped through the gap in the boards,
into the cold smoky blackness. They clung to each other as they went further
in, and giggled when they trod in puddles. The tunnel was not very long.
Already they could see the far end, glowing like a pink star. 他们说说笑笑来到了隧道,穿过木板的缝隙,走进了迷蒙的寒冷黑暗之中。他们往深处走的时候紧紧地依偎在一起,他们一脚踩到水坑,咯咯地笑起来。隧道不是很长。他们已经可以看到远处的尽头,发着亮光,像一颗粉红色的星星。
这真是不可思议的变化。
竟然是浪漫满隧道。
伊恩·麦克尤恩并不想创造恐怖故事,他只是在描写孩童的心理成长。随着认知的增长,所有的害怕所有的恐惧,终将褪去。同样,所有在小孩子眼中看起来的那些大人的无聊沉闷也终将展现相出有趣味的一面。
故事的结尾有很诗意很隽永的语言
And behind all this human
movement the ocean bobbed and folded and slid, for nothing could keep still,
not people, not water, not time. 在这一切人类故事的瞬间背后,大海依旧波涛起伏、海浪重叠、海水如丝般滑行,没有什么能静止不动,包括人、水、时间都不能停留在同一处静止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