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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楠楠在这个夏天里玩的最疯的一天，尽管他只能在家里玩。

或者，准确点说，只能在爸爸宿舍玩。

爸爸，这个好久才能见一次的爸爸，此刻正趴在地上，背着自己，带自己到处探险。

“腰不要嘛，你就惯吧。”

一声笑骂声，是厨房里的妈妈。

“楠楠主人，请您发号命令吧。”

爸爸压低声音，学着狗熊的声音。

他真的太想楠楠了，想这个一年半载都见不上面的儿子。

晓冰是一名研究所的工作人员，研究所地处偏僻的西部小镇，因为工作原因，他每年只有那么几天能回家，见孩子的面屈指可数。

楠楠今年6岁了，下半年就要上小学了，妻子小白特意带着楠楠来陪晓冰一个夏天。

为此，晓冰今天特意请了一天假，只为了陪孩子好好玩一天。

兴许是西北的紫外线太强了吧，他只带着楠楠在家里玩，对于楠楠外出的请求，他会用一个又一个新的游戏转移孩子注意力。

室内足球比赛，大白墙上留下他们一个个球印；

拍王牌、打烟卡，两双手被整得红彤彤的，脏兮兮的；

堆积木、摆乐高，一座座高塔起了倒，倒了起......

孩子的精力似乎是无穷无尽，晓冰像个泄气的皮球，累倒在沙发上。

一个人的楠楠趴在窗台上，盯着楼下。

铃铃铃，手机叫醒了晓冰，单位打来的。

沉闷的几声嗯啊之后，晓冰的假期提前结束了。

“吃了饭再去吧。”

小白已经操持好一桌饭菜。

晓冰苦笑一声，久违的家的味道，总是那么让人陶醉。

“哎，给我留口吧，那面叫的急。”

“那就让孩子先吃，我等你回来。”小白冲着楠楠喊道：“楠楠，快洗手吃饭了，吃完饭才能继续玩。”

“吃饭啦，吃饭啦。”

楠楠挥舞着手里的飞机从窗台前跑了过来，“妈妈，院子里有很多小朋友，我吃完饭能下去和他们玩吗？”

“吃的干干净净才可以哦。”

一条腿已经迈出门的晓冰愣了下，迟疑片刻，重新走了回来，笑着脸对楠楠说道。

“楠楠，别下去玩了，自己在家玩吧。”

“爸爸一会就回来陪我玩吗？”楠楠跳下凳子，拉住晓冰的手，“晚上咱们研究那个新玩具吧。”

晓冰摇摇头，看看小白。

“爸爸晚上要加班，回来就迟了，妈妈陪你玩吧。”

还不待小白说话，楠楠抢着说道：“我不喜欢和妈妈玩，她不喜欢我的玩具。”

晓冰求助地看着小白。

“晚上我想给你收拾手你这猪窝那。”

“爸爸住猪窝，爸爸住猪窝。”

楠楠起哄地喊起来，晓冰摸了摸楠楠脑瓜，笑着说道。

“宿舍完了我自己收拾，你们刚来，人生地不熟，你陪他玩会呗。”

“你放心吧，他有手表，不会走丢的。”

楠楠举起手，挥舞着自己的手表，晓冰脸色下沉，语气有些生硬。

“你们怎么不听话呀，出点事就好吗？”

小白感受到了丈夫的情绪变化，轻松安慰道：“没事的，他在家的时候。”

“家是家，这是这，听我的。”

晓冰红着脸打断了小白。

“爸爸害羞了，爸爸害羞了。”

楠楠被晓冰情绪突变吓了一跳，天真地笑起来。

“总之，不许下去玩。”

晓冰声音冰冷，匆匆扔下一句命令，关上门就走了。

门里哇的传来一阵哭喊声。

原本黑漆漆的楼道，被感应灯刷的一下照亮了。

晓冰站在灯下，长长呼出一口气。

没一会灯就灭了，楼道重新回归黑暗。

楠楠最兴奋的一天就这么回归平静。

深夜，晓冰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了宿舍，一进门，原本的猪圈已经被小白打扫的干干净净。

像是进错房间一样，晓冰愣了一下，鞋业没来得急换，就匆匆走进卧室。

“他下去玩了？”

面对丈夫的质疑，小白叹口气，摇摇头。

“那？”

晓冰不知道接下来该问什么。

“你呀，一点都不相信你儿子，他很好沟通的，为什么要发脾气嘛，害得孩子伤心一晚上。”

小白笑着瞪了一眼晓冰，拿来一双拖鞋，“也不珍惜下别人劳动成果。”

晓冰挠挠脑袋，傻笑着接过拖鞋。

“楠楠睡了？”

“睡了，等你等不住。”

“哎，都怪我，明天我跟孩子好好说。”

“说什么？说不让他下去玩？”

晓冰叹口气，不知道该怎么组织语言。

“我知道你是为他好，怕他受欺负，但你也没时间天天陪他呀。”

晓冰话到嘴边没说出口，无奈摇摇头，看向小白。

“你可别看我，人家瞧不上我，不爱跟我玩。”小白笑嘻嘻地说道。

“我不是请不上假嘛。”晓冰一屁股坐到床上。

“那就让他下去玩。”小白说的很坚决。

“这，这，我就怕他跟我小时候一样，我真的很担心，我......”

晓冰断断续续地自言自语。

“算了算了，我陪他下去行吧，我看着他点，这你总放心了吧。”

小白气呼呼地瞪着晓冰。

“这行吗？”

晓冰很无奈，也很无助，“就是辛苦媳妇你了。”

“哼，还知道心疼呀，老娘辛辛苦苦忙了一天，也换不来一句安慰，哪比得了人家儿子呀......”

话还没说完，一张胡子拉碴的脸就贴了上来，晓冰紧紧抱住了小白。

第二天，楠楠在院子里疯跑了一天，但跑的并不开心。

原住民的小朋友都有自己的小圈子，且很排外。

楠楠拿着自己的飞机就那么在院子里跑，像一班迷航的飞机，孤独地在院子转了一圈又一圈，没有一个机场愿意让他降落。

“多吃点，多吃点。”

对于晓冰来说，似乎很满意这个结果。

“吃完饭你陪他下去，我跑不动了。”

小白累的只喝水，饭都还没动筷子。

“爸爸，你能陪我下去玩吗？”

楠楠睁着大眼乞求地看过来，晓冰没有办法拒绝那双眼睛，只能无奈点点头。

“太棒啦，太棒啦。爸爸，饭要吃的干干净净才能下去玩哦。”

楠楠兴奋地喊叫起来。

“爸爸，你好慢啊，快点快点。”

有点着急的楠楠手里拿着七八个小玩具，站到了晓冰边上。

“你拿这么多玩具干嘛？”

“嘿嘿，一会你就知道了。”

楠楠神秘地笑了笑。

“那咱们说好，下去之后必须听爸爸话，不能离爸爸很远，不能跟比自己大的孩子玩，不能......”

“知道了知道了，你好烦，爸爸。”

楠楠恨不得自己替爸爸把饭吃完。

楼道出门的一瞬间，楠楠就忘了答应过的事，抱着玩具冲了出去。

晓冰又是生气又是无奈的跟在后面，生怕孩子离开自己视线。

傍晚的小区人很多，到处都是疯跑的孩子。

“我这有玩具，我们一起玩，好吗？”

原来带玩具是为了交朋友。

“咱们可以一起换着玩，我们一起玩，好吗？”

带很多玩具是为了有的换。

“我可以把我的这个玩具送给你，我们一起玩，好吗？”

甚至，玩具也能被用作‘诱饵’来钓一段友谊。

晓冰长舒一口气，坐到了长椅上，大妈们的广场舞最近是越跳越好了。

嘈杂的音乐中音乐听到楠楠的喊声，晓冰吓得站了起来。

自己的楠楠正追着一个骑车子的大孩子，那孩子手里还拿着楠楠的玩具。

就在晓冰冲过去的一瞬间，一只手把他摁了下来。

“别急嘛，相信你儿子能处理好的。”

小白笑嘻嘻地拉住他，“刚好可以锻炼锻炼他嘛。”

远处的自行车停下来，大孩子挥舞着玩具。

“我赢了，这个是我的了。”

楠楠喘着粗气，但声音却很大。

“你耍赖，你骑车。”

“谁规定不能骑车，再说了，就算不骑车你也赢不过我。”

“亏你还比我大，都上小学了，你这样做是犯规，犯规就输了，就要接受惩罚。”

周围的孩子顺势叫喊起哄起来，大孩子脸刷的一下红了。

“哪来的小屁孩，输了就是输了，看我不教训教训你。”

按耐不住的晓冰沉下脸，脱开小白的手，就要冲过去。

“你动我一下试试！”

一声大喊惊住了那个大孩子，也震住了晓冰。

“你玩游戏耍赖，输了还不认，你不是一个好孩子，我要去告诉你们老师。我还要告诉我爸，告诉他你欺负我，我爸一定会好好收拾你的。”

楠楠瞪着那双大眼睛，浑身颤抖着喊道。

大孩子先是愣了下，不屑哼了一声，把玩具扔到地上，带着其余孩子们离开。

楠楠捡起自己心爱的玩具，看着远处的爸爸妈妈，哭丧个脸跑了回来。

晓冰迎着了上去，一把抱住，抚摸着那个小脑瓜。

“宝贝乖，咱们不下来玩了，咱们回家玩。”

“可是.......”楠楠还想说点什么，但晓冰已经抱起他。

远处，那帮孩子已经渐渐走远，场地上还站着一个孩子。

那孩子有点壮，一种和年龄不符的壮。

此刻的他孤零零站在那里，手里拿着一个玩具，左右来回看着。

晓冰抱着楠楠就在进楼栋的时候，被一道粗哑的声音叫住。

“请问，请问你还换玩具吗？”

是那个壮壮的男孩，远远的脑袋，低着头，手放在身后，来回地揉搓自己的玩具。

“换换换。”

楠楠一把挣脱晓冰的怀抱，从口袋里掏出各种玩具，在男孩面前摆弄起来。

“来，咱们一起玩。”

男孩红着脸，慢腾腾地从背后拿出个玩具，是一个塑料坦克，炮管已经断了。

“啊哈，是坦克呀，那我就是飞机喽。”

楠楠哈哈大笑起来，拉着小朋友疯跑出去。

楠楠终于找到了自己朋友，真替他开心，晓冰微微一笑。

但是，这个朋友真的适合他吗？是不是该去打断他。

可是，看着孩子玩的那么开心，又怎么忍心那？

“走吧，咱们去散会步。”

小白拉过晓冰，打断了他的纠结。

就这样，楠楠真正的假期算是正式开始。

当一个小朋友有了伙伴之后，潘多拉的盒子似乎才被真正被打开。

刚开始，两个人还玩的规规矩矩。

每天上午在家看书，下午一起玩，晚上一起玩。

对于晓冰来说，早上走的时候，孩子还没醒；晚上回来的时候，孩子还没回来。

这孩子到底是来看我的，还是来玩的，有的时候他都有些羡慕那个男孩。

又过了两天，两个小家伙似乎觉得时间有点不够了。

一大清早，楠楠就闹着要出去玩。

甚至，当晓冰还没出门上班的时候，男孩已经站在门口，默默等着楠楠。

楠楠那？嘴里一边塞馒头，一边朝外面喊。

“坦克，等我会，我马上来。”

这么快就有了雅号，晓冰两口子噗嗤笑了出来。

尤其是晓冰，心里的那份担忧也慢慢被楠楠的快乐所感染。

每天晚上回到家，即吃上了心心念念妻子的饭，又能看孩子尽情玩耍。

这才是他梦寐以求的生活。

眼看楠楠的假期就要结束了，晓冰格外珍惜这样的时光。

傍晚时分，晓冰拉着一家人出来散步，楠楠一下楼就疯跑出去，找坦克去了。

“楠楠，别在楼下大喊，没礼貌。”

小白叮嘱道。

“知道了妈妈，我知道他们家。”

空气里只留下楠楠的声音。

晓冰哈哈笑着夸自己儿子有运动天赋。

没一会，远处6号楼上就疯跑下来一对小朋友，一个拿飞机，一个拿坦克。

楼道里还跟跑出来一个大人，拿着一件衣服。

追着喊到：“把衣服穿上。”

小白看着那个家长，微笑点点头，冲着晓冰说：“你倒是心大，也没给孩子穿个衣服。”

看着那个家长微笑的回应，晓冰茫然点点头，脑子里翁的一声。

楼道里，电梯前，叮的一声，电梯来了。

晓冰走进电梯，终于想起这个人是谁，坦克是他的孩子，那楠楠怎么办。

陷入两难的他愣在原地，不知道该怎么办。

电梯默默停在原地，没有任何动静。

第二天的清晨，门口又传来熟悉的敲门声。

楠楠正要冲过去开门，被晓冰一把摁住。

晓冰走到门口，脸色阴沉的呵斥道：“小朋友，难道你家长没告诉你，这么早敲门是不礼貌的吗。”

坦克默默低下头，眼睛一个劲的往里撇。

“别看了，楠楠早上还要看书，不会和你玩的。”

门哐当一声被关上了，房间里传来楠楠痛苦的喊叫声。

这几天的晓冰回来的都很早，吃完饭也不出去，就是待在家里陪楠楠玩。

只要有人陪他玩，楠楠似乎也很快忘记了生气，玩的很开心。

但时不时还会趴到窗台上，看着院子里孤独的坦克，尽管他们两白天已经玩了一天了。

小朋友的友谊是最纯真的，才快去短短的一周时间，晓冰就发现家里多了很多新玩具。

甚至，早上出门上班，都能从楼下角落里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

面对这么好的伙伴，还有他们纯真的友谊，晓冰又怎么能继续冷冰冰地阻止那。

在那之后的日子里，他彻底放开了楠楠，每天只能劝自己。

‘是我自己想的太多了。’

然而，墨菲定律说不是你想得太多，而是你越想他就越可能发生。

人越害怕什么，它就越会发生。

今天的楠楠状态明显不对，晚饭还没吃多少就要闹着出门。

小白看看晓冰，无奈摊摊手。

晓冰似乎感受到一丝熟悉的感觉，尽量用最温和的声音问道：“楠楠，怎么了？是谁惹你不高兴了？”

楠楠摇摇头。

小白也凑过来询问。

奈何楠楠什么也不说，只是闹着要出门。

最终，看着楠楠眼眶里憋着的眼泪，两个人放弃了询问，他们陪着孩子一起出来门。

一出门，楠楠就疯跑进了6号楼。

但原本早早出现的飞机和坦克却迟迟没有动静。

晓冰意识到发生了什么，跟着冲上楼。

“哎，该来的总还是会来。”

“怎么了？到底发生了什么？”小白还是蒙圈状态。

“这个楼是我们单位的临时宿舍，给那些临时项目人员住的。”

楠楠呆呆站在一道门前，头耷拉下来，嘴里默默呼喊着坦克。

小白上前一把抱住楠楠，泪水再也控制不住，楠楠在母亲的怀抱里哭喊起来。

今天对他来说是一个糟糕的日子。

也许再过几年，他长大了，同学多了，朋友多了，随便离开一两个对他来说没什么影响。

但此时他还没有经历过，在这个陌生的环境里，他唯一的朋友就这么离开了。

他很痛苦，但更无助。

看着孩子的痛苦，晓冰也控制不住自己，一把抱住妻子和孩子，嘴里不停地责怪自己。

黑漆漆的楼道里，一家三口紧紧抱在一起。

到最后，还有家人是自己最后的依靠。

深夜，晓冰躺在床上久久不能入睡，楠楠小声的哭泣声断断续续传进他的耳朵，刺激着他的脑子。

一瞬间，他回到了自己童年，准确来说，是那个支离破碎的童年。

破碎的是空间，是时间，更是情感。

每到一个新地方，就要重新熟悉新环境，而最痛苦的是脑子里还印着老地方的伙伴；

好不容易熟悉了环境，但又要重新去寻找新伙伴，甚至，为了能跟他们一起玩，还要忍受他们的欺负；

环境熟悉了，好不容易处到真心朋友了。

但，离开就像夏天的雷阵雨，总是那么猝不及防，快到连让自己告别的机会都没有。

他本来想保护自己的孩子，可为什么自己最后没有坚持住。

他陷入了深深地自责。

“你还好吧。”小白发现了晓冰的痛苦。

“原本我可以保护他的，要是我当时狠点，他就不会......”晓冰懊恼的拍着自己脑袋。

小白噗嗤笑了声，拽住他的手，轻声说道：“你个傻帽，你难道能保护他一辈子？这种事他以后还会经历，难道每次你都怪自己？”

“你不懂，我小时候跟着楠楠爷爷奶奶，就像他的那个好朋友，跟着他们的工作到处奔波，那种经历真的太痛苦了，我明明可以保护楠楠，可最后因为自己软弱而放弃了。”

“你那不是软弱，是爱，爱不仅是保护，也是放手，是陪伴。”

小白抱住晓冰，轻声安慰着，怀里的晓冰像个成长中的孩子，默默念着妻子的话，仿佛有那么一瞬间，他看到了那些而是的伙伴，一个个对着自己笑。

离别是人生必经的课题，它的痛苦让我们误以为他很重要，进而忽视了一路上的美好，那个一起经历的盛夏，一起有玩的时光，甚至是一起玩过的玩具。

它们所有才是这段旅途中最美好的事物。

晓冰看着小白，笑了笑。

“明天早点起，咱们带楠楠出去躺。”

次日的清晨，风和日丽，晓冰开着车带着一家三口飞驰在高速公路上。

“爸爸，我们这是去哪呀？”

“秘密。”晓冰神秘兮兮地笑着。

“妈妈，你告诉我嘛。”

“妈妈也不知道呀。”小白无奈摇摇头，“不过，妈妈可是准备了好多好吃的呀。”

小白从包里拿出各种零食，空旷的高速公路上，从车里传来阵阵的欢呼声。

快到中午的时候，晓冰顺着导航来到了一个大门，有哨兵看守的大门。

“妈妈，这里面是游乐场吗？”

楠楠好奇地问着，小白依然无奈摇着头。

晓冰办理了相关手续后带着一家人走了进去。

空旷的场地，破旧的楼宇，和游乐场一点也不沾边。

“爸爸，你个骗子，带着我和妈妈来陪你加班。”

楠楠双手叉腰嘟囔着喊道。

晓冰哈哈一笑，刮了下他的小蒜鼻，“走，我带你去一个比游乐场更好的地方。”

楠楠和小白在晓冰带领下，绕着来到了一栋楼下，楼下有一些正在玩耍的小朋友。

小朋友们围成一个圈，正专心地拍着地上的纸片。

圈的在外层，一个小朋友孤独的蹲在边上，圆圆的脑袋耷拉下来。

那道背影好熟悉，那个和年龄不符的壮，那道另类的粗犷声。

“请问，请问能带我一个吗？”

楠楠一眼认出是谁，隔着老远，扯开桑总喊道：“坦克！”

那个男孩先是一愣，然后忽的起身，看向楠楠，疯一般的跑了过来。

晓冰看着那张乐开花的脸，就像保存在自己内心最深处的那些笑脸，他也哈哈大笑起来。

“咦？你怎么知道这孩子在这？”

“他爸好歹是我前同事嘛。”

“哦，那明天那？明天不还是哭的死去活来？”

“嘿嘿，我给他爸打了个电话，你仔细看看那孩子的手。”

小白一眼望去，那孩子手上带着一块电子手表。

嘀的一声，小白的手机响了一声。

‘楠楠添加了坦克为好友。“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