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我躺在床上，肚子饿得呱呱直叫。我用脚尖戳了一下武大粗的短腿，“好饿！你可不可以出去找点吃的？”

武大粗一怒，骂道：

“猪都没你这么能造！早上一个人灭掉几个人的食量还不够？我身上没钱了，要去你自己去。”

武大粗侧转身，留给我一个冷飕飕的脊背。

“怎么就没钱了？你早上不是说留了一手，以备不时之需？”

“早上你吃的油条不是用钱买的？”武大粗侧过头恨恨瞪我一眼。

“几根油条花得了多少钱？”我不以为然。

武大粗听后，一脸怒气：“你以为陪光头睡那一晚就足够你养老？”

望着他咄咄逼人的眼神，我只能闭嘴不言，捂住咕咕直叫的肚子识趣地睡到一边。

没一会，我就饿得浑身乏力，四肢哆嗦不已。

“我快撑不住了，你想想办法。”我用手指捅着武大粗的后背。

“人生地不熟，我上哪儿想办法？”武大粗冷冷地说。

“那怎么办？总不能等着饿死吧？”

“那还不好办？不想等死就出去‘挣钱’！”武大粗特意把“挣钱”两字提高了分贝。

“你脑子里就只有钱！我都饿得没力气走路了还怎么挣钱？”我怒吼。

“你要是肯出去挣钱，我自有办法保证让你健步如飞。“武大粗掏出手机，眼睛往屏幕上扫了一眼，“你要是想好了，咱们现在出门还来得及。”

我无言以对，躺在床上盯着瓦片思量了好一会。“咕噜，咕噜”肚子提出强烈的抗议，我抚着干瘪的肚子叫苦连天。

“走吧！”

我把武大粗拉下床，一径朝门外走去。

“想好了？”武大粗一面关门一面问。

“还能有其他选择吗？”我心生悲凉。

“嘿嘿，这就对了。”

武大粗锁好门，拉着我就直往夜场。我忍着饥饿，被他推进五光十色的酒吧。

“你先进去看看，我去给你弄点吃的，稍后我再回来。”武大粗把我推进酒吧，转身去了卖杂粮的铺子。

我捂着呱呱直叫的肚子，站在酒吧入口处东张西望，四处寻找下手的目标。忽然，一个衣冠楚楚的男子闯入我的视线。我主动向他靠近，站在他身后默默观察了一番，确定他没有同伴之后，我拍了拍他肩膀：

“帅哥，一个人？”

男子回头看我一眼，又急速掉头直视前方，摆出一副对我爱理不理的样子。我登时拿出勾引男人的看家本领，绕到他面前：

“帅哥，一个人不寂寞吗？这么美好的夜晚，难道你不想找个小姐陪你一起共度良宵？”

男子眯着眼上下打量着我，问：“你是老鸨？”

我笑了笑：“我是自己的老鸨！不知道帅哥有没有兴趣？”

男子撇撇嘴，把视线从我身上转移。这时，饥饿感再次涌上心头，逼得我无路可退。我猛地拉起男子的手，一边摩挲一边向他推销自己。

“你不用顾虑，价格很便宜。不但服务质量无可挑剔，我还精通各种玩技，包你满意！”

男子厌恶地甩开我的手，转身走向角落里的小圆桌。我紧跟其后，不断卖力推销自己。

男子在小圆桌旁坐下，用手指关节不停敲打着桌面。我散漫地站在一旁眨巴着眼，抽疯似的不断向他放电。

“帅哥，这么便宜你都不玩？”

男子不言不语，盯着酒吧门口发愣。我厚着脸皮，又主动把手搭到他肩上。男子没反应，我脑子转了转，突然心生一计，一屁股坐到他腿上，一边用如同平原一样的屁股在他腿上来回磨蹭，一边把手伸向他的小兄弟。

“帅哥，感觉如何？”我加了把劲，捏着他的小兄弟在裤裆绕了一圈。

男子两腿哆嗦了一下，打了个寒噤，猛然将我推开，擎起手掌重重地往我脸上甩了一耳光。

“妈的，哪里来的神经病！再不滚开，老子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我捂着热辣辣的脸庞，灰头土脸退到酒吧入口处。正在这时，武大粗提着一个白色塑料袋走进酒吧，把我从熙熙攘攘的人群拉了出去。

走出酒吧，武大粗把我拉到一边塞给我一个大饼和一个小馒头。饿得头晕眼花的我，当即就拿着大饼大口朵颐。武大粗一边看着我狼吞虎咽，一边问道：

“有没有目标？”

我犹豫了一会，摇摇头。

“时间还早，吃完好好努力。”武大粗安慰道。

“咳，咳。”大饼噎得我喘不上气。

“慢点，慢点！没人和你抢，用得着这么急吗？”武大粗拍打着我的后背。

我费劲地咳了几下，吐出一团干燥的饼渣。

“噎死我了！”我一边捂着胸口，一边喘气。

武大粗不忍心看我噎死，转身去附近的店铺买了一瓶水。

“喝点水，别噎死了。”

眨眼间，我便把大饼、馒头和水全塞进了肚子。

“嗝。”我摸着肚皮，舔了舔嘴角上的馒头渣。

“吃饱喝足了没？”武大粗问。

我点点头，接着又摇摇头。

“什么意思？”

“喝饱了。”

“真是猪！”武大粗指着我，小声骂了一句。

这时，一群男女从我们身边涌入酒吧。赚钱心切的武大粗心里急得发痒，推着我直往酒吧里钻。

“快去快去，现在正是高峰期，不要错过赚钱的良机。”

我随着拥挤的人群挤进酒吧，站在人堆里到处寻找财神爷，不遗余力地向每一位目标对象推销自己的服务质量。遗憾的是，大部分男人把我仔细打量一番之后，便没了下文。我不明所以，拽着其中一位脖子缩成乌龟形状的中年男人追问。

“先生，我身上有什么不妥的地方吗？你为什么用这种眼神看我？”

中年男人乜着眼在我脸上扫视着，耸了耸鼻子。

“全身的屎尿味！即便倒贴钱让我玩，我都嫌弄脏我的小兄弟。”

“屎尿味？”我一惊，低头用鼻子往身上嗅了嗅，“没有啊！”我惊呼。

中年男子鄙夷地看我一眼，摇摇头，“回去叫你的胯下玩物好好闻闻，让他用刷子把你身上的屎尿味都刷干净了再出来卖。”中年男子嬉笑着消失在我的视野。

酒吧快要打烊的时候，我依然没拉到一个交易的对象。一直站在酒吧门外翘首以待的武大粗急得直打转，把脑袋伸进酒吧里睁着大眼到处张望。

“黑猩猩，你来一下。”武大粗在人群中发现了我，挥手朝我召唤。

我快步走到酒吧入口处，双手把着酒吧的钢化玻璃门，把脑袋凑到武大粗跟前。

“啥事？”

“你看看都什么时候了？怎么一个嫖客都没拉着？”武大粗把手机凑到我眼前，指着屏幕上的时间训道。

“别人不玩，我有什么办法？”

“怎么可能有不玩的道理，你不会想办法让他们玩啊？你头上长的那颗猪脑是用来干什么的？难道事事都要我来教你？你这蠢货到底让我说什么好呢？”武大粗用手指戳着我的脑门小声骂道。

我一脸不悦，小声嘀咕：“他们都说我身上有一股难闻的味道。”

武大粗把鼻子凑到我身上，闻了闻：“你这头蠢驴，真是白长了一颗猪脑。你是不是要把身上的屎尿味带进棺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