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关于爱的故事
芙歌
日子流水一样地过,向日葵的花渐渐开了,明亮、耀眼,每天仰着脖子追随太阳的身影。我想,向日葵如果能跑一定随太阳跑到天边。这应该是单恋,爱情的一种。
爱情到底是什么样子,谁又能说得清楚呢。
据说,隔壁村的老赵年轻时候十分英俊。那个年代,找对象只能靠相亲,一个冬天小赵相了许多人,终于找到一个中意的姑娘。传说姑娘顶漂亮,对小赵也是一见钟情。不过婆婆看媳妇总是很苛刻,小赵的妈妈说:“人是很好,就是手上有冻疮,敬酒的时候不好看。”小赵也犹豫了,正好又有媒人又介绍一个人选,长得虽然不及那个姑娘,也算是美人,关键手上没有冻疮。见过之后都没有异议,婚事就定了下来,就是他现在的老婆。
家里张罗着很快办了婚礼。
谁知先前那个姑娘听说看上了别人,竟然茶饭不思,相思成疾,最后竟然想不开殉情自杀。
村里人说起的时候都唏嘘不已,因为一个冻疮,姑娘丢了性命,实在不忍。虽然不是他们的错,但是小赵家对于这件事一直讳莫如深。
但是这件事中谁又有错呢?
我想,殉情的姑娘,爱上的是爱情还是那个只见过一面的人呢?世上总有一些人,活得那样浪漫而纯粹。
向日葵追随太阳多久了呢,还要继续追寻多久呢?
你对一个人的爱已经激烈到不能自持,而那个人却浑然不知。
看着执着的向日葵不禁有些悲伤。
椿树
我问佛:
如果遇到了相爱的人,却又怕不能把握怎么办?
佛说:
留人间多少爱,迎浮世千重变,和有情人,做快乐事,别问是劫是缘。
芙歌
芙歌注意到,最近喜鹊和小狗好像不再吵架,是已经和解了么?可是一只喜鹊和一只小狗是怎样和解的呢?
喜鹊一天很忙的样子,到处飞。
一个“军人”眼中的生活
飞哥,鸽子们的首领。
它们是白鸽,是椿树村的空中防卫力量,负责全村的高空巡逻任务。从生下来它们就被教育成忠于职守的伟大军人;以维护春树村的安全为己任,时刻做好与危险分子作斗争的准备,并以能为春树村牺牲为荣。
好吧,现在,他们只能在这一遍一遍地念誓词,才能感觉到自己是一名军人。
春夏秋冬,年复一年,一样的日子已经重复无数遍,令人费解的是:居然重复得还很精确。这让它的惆怅更加深了一层。
夏天,村子里的生活是从早上五点开始的。
大白鹅,又出来在门前的沟渠放羊了么?好吧,不得不承认,一只会放羊的鹅,的确挺酷的。
4点45的闹钟响过小金老婆从大屋出来,然后到厨房将头一天的剩米饭炒一炒,匆匆吃完便下地干活。小金还在床上睡熟,一般在孩子上学之后,他才起来。
路上三三两两的老年人在锻炼,他们是起得比鸟类还早的一群人,通常在这个时候已经运动一小时。、
村里小卖部门口,录音机开始放广场舞音乐,召唤着风雨无阻的大妈们。
最近,乡村里开始流行城里的广场舞。中年妇女们,终于在家长里短的八卦之外,有了第二项可以消磨时间和精力的业余爱好,也是唯一一项颇具品味的爱好。
赛肯又蹲在鸡窝前查看鸡的长势,鸡舍里的鸡压力很大吧,估计比阿菲看他们的时候还大。令人不解的是,天天看能看出什么呢?
阿菲应该也在流浪了一个晚上之后回家,正蹲在门口等主人开门,进屋睡觉。
拓拓此时还在熟睡,会在它们飞到第九圈的时候起来伸个懒腰,然后回到窝里继续睡;喜鹊花花应该马上就要到那颗枣树上就位了吧。
小明家的羊群也从圈里赶了出来,在水泥地上撒着欢,一如既往地兴奋,所过之处都洒下新鲜的羊粪蛋。
小满也该出门了,大概又指着门前那棵大柳树问董老师:“这是什么?”
今天的回答是什么呢?昨天的回答是“白菜”,前天是“砖头”,再往前是“桃花”“羊”“疯子”“白开水”“星星”……甚至还有“就那样”“不会”……
一般来说,如果答案是有生命的东西,证明董老师心情很好,而且植物的心情好过动物;如果答案是没有生命的,说明她那天心情不太好;答案如果和人有关的话,比如“疯子”,表示他心情很不好;答案是抽象物品的话,额……这个就是很难说。
“妈妈,这是什么?”果不其然小满指着门口的那棵树问
“不知道!”妈妈依旧面无表情地回答,然后,打开车门,把小满放倒后座,开车去上班。
今天的回答很抽象,心情不好说。
……
太阳从东边升起来了,村庄笼罩在金色的雾气之中,远处的庄稼田,近处的数树,房子,还有静静流淌的河水,都仿佛撒了金粉,恍若童话世界,大地熠熠生辉。连最东边那尖顶的破败庙宇,仿佛也被施了魔法,变成传说中的华丽宫殿。
这是一天中最动人的美丽时刻。
远处薄雾散去的时候,声音渐渐嘈杂,开始有人活动的声音,路上的、院子里,田野中。不一会拖拉机呼啸而过,柴油的气味掺杂进来,雾气和草木的天然味道被掩盖,静谧被粗暴地划破……
一天又开始了!
你看,很乏味吧。
从空中俯瞰椿树村,除了一株株花椰菜像一样的树木,颜色会随着季节有所化之外,一切都很平静,而且除了平静还是平静,平静到鸽子们几乎忘记了自己的使命。
胖哥的体型,就是见证。每每看到,它都有种被现实打败的无力感。
但是作为军人,怎能忘记自己的使命,放任他们堕落下去?
因此,它一直在等一个机会,一个足以重振队伍士气的机会……
就在这个时候,村里终于发生了一件不同寻常的事情。
一个陌生男子,连续三天在早上,偷窥在河边散步的芙歌。以飞哥三年的职业经验判断,这一情况非比寻常。它按捺不住心中的兴奋,哦,不,是担忧……担忧。
于是在当天下午,飞哥立即召集空中巡逻队的全体成员,紧急集合。
经过考验耐心的等待,胖哥连滚带爬地滚进来之后,19名队员都到齐了。稍息,立正,这阵容……扯下胖哥嘴边上残留的薯片,狠狠扔在地上;阿灰身上的黑乎乎又是怎么一回事?他想把自己变成乌鸦么?我用严厉的眼神看着他,他开始哆嗦,颤抖着声音说:”刚才有只狗过来,我躲到一堆炭后面,把自己染黑,他都没有发现。头,你说我的伪装技术,是不是很厉害?”
“你没有翅膀么?”飞哥忍无可忍地大吼。
“额……,对啊,我怎么忘了。”
已被气结……
……
按下心头怒气,还是宣布正事要紧。
“村里出现了紧急情况,有可疑的恐怖分子潜伏在我们村子里……”
“轰“
后面的话还没有说出口,下面已经炸了窝。惨叫、碰撞声、东西被推到的声音……看到眼前的乱象,飞哥说不出话来。
受到惊吓的众人,四散逃跑,仿佛失去理性的怒兽,不辨方向到处冲撞,狭窄的空间霎时人仰马翻,竟然发生了严重的踩踏事件。
这——确实有点难以置信!
看来,它还是高估了队员的职业素养。
冷静下来的时候,都为刚才的表现感到羞耻。
飞哥没好气地说话,把陌生人窥视的事情,详细解说,然后期待地问:“大家说说,那个人到底有何目的?”
接下来是漫长而尬尴的沉默,队员面面相觑,你看看我,我看看他,目光仿佛乒乓球,在队伍中弹来弹去。最终也没有人能回答,飞哥很失望,众人眼睛有点累。
经过周密考虑,飞哥决定将队员分成四组,全天候监控“敌人”的一举一动。
大家表示赞同。
天气渐渐炎热,椿树开满淡绿色的小花,香气十分怪异,没有什么昆虫愿意靠近。
连续多日的高强度运动,胖哥终于变成瘦子,不过名字依旧叫胖哥,那次踩踏事件受伤的脚也已经痊愈。
生活有了主题,巡逻队的士气也为之一振,告别粗放懒散,一切井井有条,恢复军事化的标准生活。对这一点,飞哥十分满意,也很有成就感。
今天第三波巡视已经结束,报告依旧是“一切正常“。
“看来是高手,这么训练有素有耐性……这是在与我们比耐力?“于是,吩咐队员提高警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