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变从看见开始——读《性别攸关》

最近几年,女性主义相关书籍内容层出不穷,但若平摊到各个领域,只能说,“犹嫌不足”。《性别攸关》是一本医学领域的女性主义书籍——这好像不多见,或许因为医学这一类的科学是很客观的,至少我一直这么以为。我当然知道男性和女性的身体构造不同,激素水平不同;但这一切都是客观的,不是吗?生理区别有解剖学给我们答案,激素水平也早有各类仪器能进行测量。更何况,流感病毒面前人人平等,决定一个人是否中招的因素可能包括生活习惯、预防措施,但性别并不在其中。

但《性别攸关》纠正了我这个观点,同时也展现了无意识的偏见到底能有多深入,举一组简单的数据:心脏病发作后的第一年,女性死亡的可能性是男性的1.5倍;女性确诊为子宫内膜异位症平均要花上7年时间;一项对随机对照临床试验的评估显示,只有37%的受试者是女性。当然,这些数据或许来自美国和欧洲,但医学界整体对女性与男性的区别的忽视是一个不争的事实,当某项药品的三期临床试验中男性被试者的占比远高于女性时,你又怎么能指望药物开发者充分了解它在女性身上的反应和副作用呢?

通常说到女性、性别和医疗,我们的第一个反应都是妇科。妇科当然很重要,但《性别攸关》让我了解了性别在医疗的其他方面可能带来的区别,如女性心脏病发作并不一定会表现出典型的急性胸痛伴左臂疼痛,而是更多地被描述为“胸部不适”和一些其他症状,包括气短、异常疲惫、恶心、消化系统症状甚至脑雾;而脑卒中在女性身上的表现也与在男性身上不同。除此之外,女性有更长的QT间期(心脏跳动两次之间所需要的恢复时间)、不同的代谢路径、不同的急性应激反应,而这些不同会在许多疾病的诊疗上带来差异,而非仅仅妇科。

除了性别,种族和文化也同样在治疗中带来影响。作者提到了一些并没有依据,但广为流传的偏见:黑人“皮肤更厚”、感受到的疼痛更少;柬埔寨女性异常坚忍,所以她们一旦来医院,一定是真的有问题;美洲和南美洲的女性则“更富戏剧性”“认为脚趾骨折就是世界末日”。而不同的文化和信仰也会带来面对现代医疗不同的态度。

这些问题能不能得到改变?我不清楚,但至少它们开始被看见,而看见是改变的开始。阅读这本书至少可以让一位读者对女性的健康更加了解,而每一点滴的了解都将成为改变的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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