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庭,有时像一栋年久失修的老屋。那根最主要的梁柱——家中的男人,或许因风雨侵蚀,或许因自身疏于养护,已然歪斜。于是,整座房屋便随之倾斜,门窗关不严,风雨夜里,总有呜咽的风声穿过,带来刺骨的寒。责任,分明在那根梁柱上,是它的倾斜,导致了全屋的失衡。
然而,最先感知到每一丝裂缝蔓延的,往往是屋里的女人。她脚下的地面不再平整,桌上的水杯总会滑向一边,连光线投进的影子,都带着一种不安的扭曲。她大可以指着那根梁柱,控诉它的失职,任由房屋在倾斜中发出更痛苦的呻吟。但,她更常做的,是默默成为一名修复者。
她的修复,并非要去替代那根梁柱。那不是她 的力量所能及,也非这房屋的结构所允许。她的智慧在于,她不去硬撼那已然歪斜的主干,而是开始在别处着手。她是在倾斜的墙角,垫上一块温润的基石;是在吱呀作响的门扉处,加上一道柔韧的合页。她用一碗热汤的温度,去对抗从缝隙里钻进来的寒气;用一句寻常的闲话,去填补砖石之间裂开的情感缝隙。她的目光,不再仅仅锁定于那根显眼的梁柱,而是洒向整个空间——那些尚还稳固的墙壁,那些能够重新接纳光亮的窗户。
这是一个沉默而漫长的过程。她的手中,仿佛没有握着斧凿,只有针线、抹布和一日三餐的烟火。她修复的,是一种氛围,一种秩序,一种被倾斜所破坏的生活平衡。她以自身的恒定,去应对那根梁柱的动摇;以无尽的耐心,去等待一种内在的、缓慢发生的矫正。
直到某个不经意的清晨,阳光从窗棂照进,投下笔直而安详的光带。屋里的人忽然发觉,那令人不安的倾斜感,似乎减轻了。房屋,依然依托于那根梁柱,它或许依旧不够笔挺,但整座建筑却找到了一种新的、稳固的平衡。这种平衡,是女人用无数个日夜的细微调整换来的。她没有去扶正梁柱,她却扶正了整个家。
原来,真正的出路,从不在于指责梁柱的倾斜,而在于拥有一种让房屋在倾斜中依然能安然屹立的智慧。这智慧,如水般柔软,也如水般坚韧,它绕过障碍,最终弥合了生活的裂痕。
所以有人说:家庭不和谐,责任基本在于男人,但解决的唯一出路,却在于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