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完刘震云的《温故一九四二》,心里不得劲,替那个时代的老乡们心酸,想对蒋委员长说声“娘希匹”。
书分两部分,前面是小说,后面是电影剧本。小说不像我们一般认识上的小说,它是纪实体小说。没有什么曲折动人的情节、性格鲜明的人物,但写出了许多语言文字之外的意味,比如蒋介石对河南灾区的复杂态度,政府与灾民的关系。剧本则情节曲折,人物生动,与电影《一九四二》相互参看更有意味。电影描绘了东家老范一家怎样从躲荒到逃荒,最后到孤身一人又收留一个小女孩一起回河南老家的过程。
故事依旧发生在多灾多难的河南,自古有云“得中原者得天下”,所以这片有黄淮平原的人们一直不得安生。一九四二年夏天到一九四三年春,河南发生了大旱灾,景象触目惊心。两季庄稼基本上全部绝收,还又遇上了蝗灾和冰雪灾难,河南饿死三百万之多。
故事中有“姥娘”、花爪舅舅、范克俭舅舅等一些人的苦难回忆,饿肚子都是实实在在的切身感受,吃观音土都是小K意思,直接吃柴禾什么的,想想都打寒颤。卖儿卖女卖老婆,这些也都是小玩意,最后发生可怕的人吃人事件。正直善良的知识分子记者张高峰对这一情况,发出了《豫灾实录》真实报道,报道中说到数以万计的人正在吃树皮和野草维持着可怜的生命,树皮吃光了最后吃柴禾,发展到后面卖一口人买不起四斗粮食。相对应的时值国民政府依旧歌舞升平,毫无感受。当河南的当家人省主席李培基报告这一情况后,政府毫无回音依然向这个地区征收一定的实物税和军粮。因为日本鬼子马上要打过来了,草民不算人,兵得吃饱了为国家打仗。河南一省百姓的安危根本不算什么,还有30来个省吗?我们的国土面积很大,国民政府就没有把百姓放在眼里吗?老蒋到台湾估计也没有想明白,孟子所说的“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这句话。
《大公报》主编王芸生,根据张高峰的“实录”,结合政府对灾区的态度,又发表了一篇述评《看重庆 念中原》,评论中直击灾情实况,任何一位硬汉都得下泪。这当然戳到了委员长的痛楚,发怒了直接把报纸停刊了。还好国际友人白修德把他看到了中国的状况,在国外的《时代》发表了,这一下全世界人民都知道了,美国人史迪威对蒋委员长予以谴责,迫于舆论压力,老蒋做出了妥协。政府只提供了大约一万袋大米和两万袋杂粮,折合到三千万灾民手中合每人一磅粮食。这方面我们还是要实事求是感谢我们的国际友人。
外国的传教士开办了教会医院,对孤儿予以救治,但是他们也不敢明目张胆的收留,必须要秘密,因为有太多太多的孤儿了。儿童作为一个国家或者一个政府的晴雨表。就像如果儿童的书包过重,人为规定的作业带到家里还做不完压他们喘不过气,证明这个国家如步履蹒跚一样,如果一个政府在儿童一批批饿死它也听任不管而推给外国人的话,这个政府到底还能存在多长时间,就不用值得怀疑了。鬼子来了,给当地的百姓发了粮食,当然鬼子发东西有战略目的,有政治阴谋,但也救了我们老乡的命;话说过来了,国民政府对我们不管不问,就没有战略和政治阴谋吗?农民们忍受连休几个月的敲诈勒索,巧取豪夺后直接和自己的军队干起来了,据估计大约有五万名中国士兵被自己的同胞缴了械。白修德在战前采访过一位中国军官,指责他们横征暴敛,这位军官回答说:“老百姓死了,土地还是中国人的;可如果当兵的饿死了,日本人就接管了这个国家。”根本没有老百姓这个概念吧?当这些问题摆在行将就死的灾民面前,你是宁肯饿死当中国鬼呢,你是当亡国奴呢?这不得不发人深思。
经过精心打磨,历程19年的曲折心酸,冯小刚导演用135天艰苦卓绝的拍摄,再加上7个月的紧张后期制作终于把电影拍出来。可能当年票房不太理想,但是也获得了几个大奖。不论别人怎么评价这部电影吧,但是作为一名河南人咱挺他。从鲁迅先生开始,“善忘”就仿佛是刻进中国人骨血里的痼疾顽症。终于知道为什么刘震云老师为什么把书名定为《温故一九四二》了,因为善忘,所以就需要温故;因为他想没有真正经历过饥饿的人是很难明白从饥饿中过来人的感觉的。朋友,你感受过“饥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