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坊间,充斥太多虚张声势或取巧谄媚的所谓艺术品,伪大师们也正忙着吆喝,我懒去评说。
老同学微上发来女儿的油画作品,让写些文字。于西洋画我只知皮毛,但俞同学的画我是很认真看了,乐于照主观说点感受。
如果仅是应物象形之类,也没什么好说,让我感兴趣的是,女孩正以炽烈明亮或以粗砺暗冷的色调在传达她的思想。
《老僧》
此僧分明是七情六欲俱上心头,欲迎还却,欲言还休。似瞋似嬉的眼神中,有对世间弟子执着偏妄的揶揄,似又有对俗世妥协后的一些无奈,几分狡黠几分无奈于其间,有意思的很。
《发根》
如题,似取其细微一角于放大镜下,三千烦恼丝皆出于脑袋瓜上,竟一如丛林草木生长于大地山川,画者于其中的意象牵引与漫延,非三两语所能尽焉。
《不如》
让我想起从事米舷窗俯看西藏高原山脉的景象,金光万道交映于雪山。不如,何不如?不如何?恍惚中动人心思。
其他作品大约如是。
画中有萨先生关于存在与虚无的哲学隐喻。用彩大胆率性,线条色块干脆爽利,不从细碎处拾缀,但造型已具,很适合意向的传达,让观者解读作品“不隔”也“不腻”(不腻是我突然想到的词,认为比较有意思),让出的空间恰到好处。
当下画界,极尽精细写实的东西正被普罗大众追捧膜拜。我以为,照物抽摹,纤毫毕现如拍照的作品总算不得真正艺术品。反而,一些以后现代主义手法表现或朦胧或抽象意念的画作,如同是躲进小屋对浮世的逃避,以很私人化的情绪表达与呈现,不必被吹捧者无限意淫,但往往瞬间进入观者的内心。
陆九渊与朱熹鹅湖会博览与归约先后之论辩,我一直很感兴趣。是先如陆先生主张"循迹于当下进而博览",还是如朱子"先广综后归约",我想,个人与学识从艺经历殊异,不必纠结于此,自由往返,曲行反复还是常态。
关键是一颗自由的心,艺术被别人绑架就玩完了。
一切没有自由精神的所谓艺术,终究是扯犊子。
文:岩垄布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