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姨~我想借用下电话。”毓芬亲切地说。宿管阿姨看了会儿表说:“这都九点多啦~恐怕…”
“我宿舍里还有些废纸壳啥的,到时候就…就都交由阿姨了~”——“呵~”那阿姨会心一笑,点了点头,也不再作声。她见状,迅速揭开了墙上挂的电话盖,播了号码。
“喂~哪位啊?”——“我是女寝刘毓芬同学,不好意思这么晚还打扰到您,就是想问您一下,方便让王府井同学接下电话么?”男寝宿管员见电话那头传来微弱女声,不时还带有些磕巴,只言:“这晚了,你一个女生找他做甚?你这忙呀我倒是可以帮,不过假若他睡了,那不好意思…”
“我懂~麻烦您啦。”她告了谢。
男宿管屁颠儿地行至301寝,略微敲了下门,说:“王府井在么?有人找你。”起初无音,便又不耐烦地喊了声:“王府井在么?有人找你!”
“不管是谁,就说我不在!”说罢,里面似乎传来轻微哭啼声,宿管听闻,不觉身子发怵,忙说:“对面女寝打来的,嗯…这个,都是同学,小吵小闹地一句话也就过去啦。你快些来啊~”见那宿管前言不抵后语,过后就是脚步紧促地下了楼。
电话里头,她只说明日教他如何乘公汽回村之要事。
“呵~发展得可真够快的呀!不过我想在临行前去见下杏儿。”——“可以呀,杏儿姐若是能一块儿回去就更好啦。”可接下来一番话,却让毓芬心凉半截。
“无论你打着什么样的算盘。你就是你,我就是我。”那头迟迟未回话,再言已是“滴滴滴~”
毓芬挂断了电话,身子倚墙软了下去。她同他一样,对彼此都有着共同的感觉,可年纪尚小,这其中,又有着怎样的千丝万缕?这是他们那个年龄段皆不能理解或触及到的。
她想:“没事儿~只要咱还是朋友…”想到此处,眼泪还是不争气地流了下来。她说好不哭的——却仅限于在他面前。
翌日,收拾妥当后,俩人径直来到杏儿租屋,见敲门无音,又忙去店里。只听里头传来吵闹声。“我供你吃供你住,你呢?一段舞,大半年了,还跳得像只大马猴似儿,咱这儿不是马戏团,咱要是的甚?要的是能打动主子…”
我偷摸着朝窗内看去,只见一人正训斥着杏儿。那人打扮放肆妖娆,穿着粉红外衬,上面镶着好些珍珠,下头则穿着紧身短裙,嘴角抹着一缕殷红,双手插怀,腰紧抵在办公桌上。
“咵嚓~”一声,杏儿摔门而出。我忙凑上前去,只见她用眼一瞪,便说:“你来做甚?”
“我想让你跟咱回去,也顺便探望下婶娘他们。杏儿~咱走吧!”——“我告诉你,你口中的杏儿早已经在三年前就死啦!呵~这不还有位狐狸精跟着在么?”
“咔嚓~”一阵沉响,巴掌朝半空中甩起。我怒吼道:“俺不许你说她是狐狸精~你也给老子趁早离开这个鬼地方!”说罢,我气冲冲地拽着毓芬的手,就此消散在人群中。